“为什么?那时候的他呀,被人欺负惨了。估计对我们都恨之入骨,怎么会参加同学会呢!”周彪说。
“你们干嘛欺负他?因为他是学霸吗?”展一鸣问。
“不光如此。他那时候,还特别——娘。”周彪说。
“哦,”过了一会儿,展一鸣补充了一句,“你们可真不要脸。爷们到去欺负一个小男生,可真是爷们行径!”
周彪不说话了。找了一条毯子,给张若禹盖上。
张若禹这个三杯倒,倒了还算老实。
在包厢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展一鸣又问起了张若禹的过去。
“继续说。”展一鸣说。
“说什么?”周彪问,“哦,小禹的过去是吧。”
“其实,我了解的不多。那时候,他是班上的尖子生,按理来说,应该很受老师的欢迎才对,偏偏灭霸特别讨厌他,经常骂他不说,还发配他去扫那个厕所,说是什么反面典型。而且他那时候真的是很娘,就有一帮子女生跟在他后面,叫他超级女生。那时候他根本不敢上体育课,要不然后面会有一群人追着叫他。他就是那时候的一道风景线。”
周彪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继续说,
“有一阵吧,大概是高二,有一天晚上,他爬上楼,估计是不想活了。嘣的一声,掉下去了。结果,掉在我被子上了。那天也是幸运,那时候不是住宿舍吗?我白天晒了被子,被风吹着挂树上了。他就掉进我被子里了。”
周彪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很明显是那个场面还挺滑稽的。
“然后他没什么事,受了一点伤。但是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伤。从那以后,就没什么人敢随便嘲笑他了。”
“为什么呀?”展一鸣的眉头皱成一团。
“听说,是他爸妈出车祸死了,好像是他爸喝酒酒驾,夫妻两个人跑车还是咋着,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死了。死了之后,他盯着那个老板要钱,他nainai骂他没有良心,他在学校也受了点欺负吧,一时想不开吧。”
周彪吐了一口烟,咳嗽了两声。
“其实,最难受的,还是灭霸对他的态度。灭霸当时当着他的面,说要死死远一点。现在想想,这孩子是真的坚强。从那以后,对一切都横眉冷对,一心搞学习,疯了一样。本来学习就够好的,再加上刻苦,果然就考上了C大。这么多年,咱们启阳总共有几个考上大学的,更别说C大了。”
展一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来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谁知道他回来当老师了。”
周彪抽完了烟,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讲完了。他的表达能力本来就不好,知道的信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添油加醋,有真有假,也算是给展一鸣进行了一番科普。
夜已经很深了。
周彪家的铺子要关门了。
“要不,让他在这儿窝一宿?”周彪说。
“不用,我背他去宿舍。”展一鸣把张若禹背在背上,往学校走。
很庆幸的是,学校的校门从来都不关。这一点,完全不像一个高中。那主要是因为,之前有一个学生,半夜偷偷出去喝酒,回来之后,学校大门关上了,他爬上学校的铁门,铁门上的那个尖锐的东西,插进了他的□□,让他永远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从那以后,学校怕麻烦,就干脆大门敞开,晚上也不关。
张若禹在展一鸣的背上悠悠转醒,闹着要下来走。
结果走着走着,就往学生宿舍楼走去。
走到楼底下,张若禹转过来,指着一棵树,跟展一鸣说:
“你看,这棵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它接住了我的命,让那些人都闭了嘴。”
“你看,他们今天都满意了,他们就想看我出洋相。今天,我出了大洋相,他们就满意了。”
“他们真的不是人……我也是真的狗……”
“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见灭霸,也不想看见这个学校。就是在那个Cao场,所有女生排着队,走在我后面,我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我迈出左脚,他们喊超级,我迈出右脚,他们喊女生。我去男生厕所上厕所,他们每个都要检查一遍,问我是不是男生。他们把我的裤子脱下来,看我有没有小&鸡&鸡,检查完了他们还不满意的,一脚把我踢出去,我的头磕在地砖上,血流了一地,尿流了一裤子。你看,你看我的头发——”
张若禹把自己的头发分开,给展一鸣看,一个赫然的伤疤在张若禹的头皮中。
“对不起。”展一鸣喃喃地说。
“对不起。是啊,对不起。这个词,我听不少人说过,但是——”
说着,张若禹转头去呕吐,吐在马路边上的草丛里。然后又晕了过去了。
☆、脱光光
展一鸣把张若禹送到宿舍,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把他放在床上,又喂他喝水,给他擦脸,给他床边放了一个脸盆,防止他呕吐。
展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