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微屿岔开话题,会长当即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我着急上课去,先走了。”
“咱们回宿舍说。”
于是一路上无话,裴安快步走在前面,林微屿在后面跟着,斟酌着措辞。
无非是因为自己找人逃避联姻这件事没有提前和他商量,裴安对林微屿一贯关心,可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也让林微屿有些受不了,指尖并拢掐了下掌心,这一动作泄露了他的烦躁。
两人维持着一前一后的队形,走进了寝室。
林微屿早上出来得匆忙,遮光窗帘没有拉开,Q大宿舍全部是上床下桌,可此时桌子被床板和柜子封住,像黑黢黢的洞口。
忽然从室外明亮的环境进入黑暗的室内,心里闷闷的,犹如被关进狭小的幽闭空间。
他径直走向窗边,“刷刷”两声,把帘子掀到最边上,厚重的窗帘在空中甩出了一个弧度。
窗帘滑轨的声音很响,林微屿很少情绪这么外露。
裴安借此清醒过来,主动把椅子搬到林微屿边上,长腿一跨,反坐着椅子,头垂着靠向椅背,可神情依旧无Jing打采。
裴安保持着这个姿势,呆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怕你被骗。”
林微屿上学早,刚刚满20岁,也是全宿舍最小的,两个室友都很照顾他。
他一直以为裴安是在因为自己瞒着他而生气,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林微屿哭笑不得:“我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再说大家都成年了。”
裴安的眼睛看向脚下的水泥地面,林微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裴安的限量球鞋过界了,直接指出:“你的鞋是没地儿放了吗?都堆到我桌底下来了。”
裴安没接他的话,把鞋随意摆到鞋架上,剩下几双放不下的则拎到自己桌下,一点也没有平时格外关爱的心思。
他的话题顺着原来的思路,接着说:“我现在回想,总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有什么不对劲,他给我的感觉不像一个外卖员。”
“像什么?辅导员吗?”林微屿想想就觉得好笑。
裴安认真道:“对,就是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你想多了吧,是不是因为快期末考试,没复习压力太大了,怕被辅导员约谈?”
听到林微屿质疑自己的复习水平,裴安稍微Jing神起来:“怎么会?!我哪次不是期末奋起直追,从不挂科。话说,你准备搬出去了?”
裴安把真正的目的藏在插科打诨中,眼睛直视林微屿,想直接看出他的想法一般。
“我只是想放假出去住,如果按之前一样回我父亲家,那肯定......”林微屿没继续说下去,他心知肚明,只要寒假再回去住,等待他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相亲或者直接绑去和某位老板结婚。
裴安张了张嘴,想开口,看起来有些犹豫。
林微屿知道裴安想帮他,又解释道:“不用你帮忙,也不用介绍你的朋友给我。我之所以找顾煊就是因为这种雇佣关系能减少感情的纠葛,直截了当,我出钱他出力,对我们都好。他申请和我一起合住,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普通室友一样。”
只见了几面就提出和顾煊协议结婚,貌似有些草率,可林微屿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都说相由心生,顾煊剑眉星目,眼神里透出藏也藏不住的磊落大气,且为人十分正派,所以人品方面林微屿并不担心。
顾煊昨天表现得有些害羞,他唯一担心的是演戏时露出破绽,可看着他不卑不亢,轻而易举地把王总打发走了,林微屿倒也放心了,大不了演戏时自己多主动一些。
凭他对父亲的了解,搅黄一次相亲,父亲只会生气。可若万一真把大老板得罪了,那他真的跑不了,所以底线就是不能闹得太僵。
“好,那我相信你,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直接和我说就行。”最后还是裴安让步。
他没有在林微屿的位置,也没有办法替他拿主意,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底线,如果顾煊不怀好意,他第一个冲上去替室友讨回公道。
林微屿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看着裴安眼下淡淡的青色,说:“谢啦,不会昨晚是担心我所以睡不着吧。要不要上去睡一会儿?”
留下一句“不是”,裴安爬上床,乖乖去睡了。
林微屿把裴安那侧的窗帘拉上,宿舍一半昏暗一半明亮,手机上是会长发他的地址和门锁密码,正好下午没课,他编辑一条信息:【下午有空吗?有个房子你也看看。】
房子离大学城不远,但小区周边的路弯弯绕绕,他怕顾煊找不到,就约在学校门口见面。
林微屿走过去的时候,顾煊已经到了,身穿黑色长款派克大衣,整个人高挑又冷峻,任谁都想不到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外卖员,可能已经来过校门口无数次。
林微屿笑着朝他打招呼,顾煊看见他,表情也生动起来,招呼着顾煊往门口的公交站台走:“咱们做一站车吧,看车站等的人数,车应该快来了。”
林微屿实在不想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