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阳光自信,骄傲但不娇气,温柔且被人们温柔而待的那种世家千金。
但是人们并没有温柔待她。
“失望了吗?”江烟儿笑问。
她是济世的仙子,却被凡人认作妖怪。顾羽生摇摇头,他记得她洒露的样子,妖Jing可没有那等风姿。
她垂下眼睑,心中似是有些失落。窗口吹来的风带着点青草味,江烟儿呆呆地看向窗外,阳光灿烂,但照不进屋子里来。
顾羽生直直地盯着她,噗嗤一笑:“过些天我要去皇城谈一桩生意,你和我一起去。”
江烟儿奇道:“你当真要带我出门!”
顾羽生不答,反而开始讲京城的花鸟市场,繁华的景荣大道,五层楼塔和飘香酒楼,街边小摊上的美味糖人和rou包,还有许多她没听过的小玩意儿。江烟儿听得眼睛一闪一闪的,频频点头。
顾羽生笑着,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没见过,一下子就得被人骗走了。
六月的皇城光彩非凡,就连照下来的阳光都好似鎏着金。这里充斥着年轻书生的幻想,和达官显贵的纸醉金迷。总有人和这些份华丽,格格不入。
蛇纹柱,红木架,穿着白布长袍的男子将手中的笔停下,将纸折起来塞进信封。
“第七十封。”
和笙站在窗前喃喃,“三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江烟儿太过期待,三番五次地来问顾羽生何时出发,顾羽生就把行程提早了三天。
不过这几天江烟儿都黏在他身边,倒让他心情大好。
上了马车,江烟儿就止不住的兴奋。这回可是抱对大腿了,居然可以出蔚州城,这简直是她的毕生梦想。
江烟儿掀开帘子回头望去。
竹林道恰巧遮住了毒辣的太阳,洒下细碎的光,江烟儿看久了,感觉似乎有点不真切。离蔚州城已经很远了,往后看已经看不到了,那个似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腐蚀她身心的地方,终于看不见了。
顾羽生似是累坏了,见她打了鸡血似的,心里虽高兴,却也撑不住疲惫,坐着也睡着了。
江烟儿见他头歪着,怕他落枕,便想扶着他躺下。谁知顾羽生仍是不老实,大手一捞便将她锁在了怀里。
江烟儿微恼,便想推他,却听他闷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些天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她睡觉很老实,顾羽生也是个君子,两人都没有亲密的举动。这相拥而睡,还是第一次。
江烟儿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浮躁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竟也睡去了。
自己如今的模样,应该是和笙所乐意看到的吧。找一个门当户对,可以对自己负责一辈子的人长相厮守。
就是这个小屁孩吗。
比自己还小的男人。
一个二十岁的男子,却整天摆出三十岁的模样。正是少年,却做了家中的顶梁柱。
马车走走停停过了三天,终于是看到皇城了。江烟儿探出脑袋,看到不远处就是城门。车夫伯伯呵呵一笑,嘱咐她过会儿便回到马车里,女儿家抛头露面是不被待见的。
江烟儿撇撇嘴,自己也不算小姑娘了,都嫁人了,哪有这么多规矩。顾羽生眯眼笑:“谁让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大家定觉得你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算你对。江烟儿闻言心情不错,乖乖地坐了回来,听外头的士兵检查着行李。
“皇城都查的这么严吗?”江烟儿问道,顾羽生摸摸下巴,摇头道:“以往并不如此,似乎是前段日子出了什么皇宫盗窃案,好像蛮严重的,皇上下旨进出京城的人都要一一查看。”
“那为什么不用查看车内?”
“据说盗贼还在城内,所以重点在查出去的人。”
“靖和君!靖和君!”雅致的书房门被拍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和笙合上书,蹙眉询问何事。
那人走到他面前,大大咧咧地坐下,嘻嘻笑道:“靖和君啊,我有点事想您帮帮忙~”
和笙叹气:“恒山公,您有何事便说吧,不必如此。”
被称作恒山公的那人,是当朝右相金安盛。此人为人十分Jing明,当初也是他向陛下力荐身为吏部侍郎的自己,幸得陛下青睐,撤下原本的老尚书,将自己提拔上位。
说起老尚书,他是自己的老师。在他指导和提拔下,自己学到了许多东西,也得以有为国效力的机会。突然挤上了他的位置,和笙总觉得心中有愧。
“也没多大事,就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小儿子不是在做生意嘛,本来定下三天后会面商谈,结果人家突然说提早三□□程。他正巧不得空,又寻不到他人帮忙。”
金安盛嘿嘿一笑,“我思前想后,就想到您了,您可是我朝中认识最靠谱的人了。”
又来了,这个金安盛最清楚自己拒绝不了感情牌。
“明天吗?”和笙将书整理起来,回头问道。
金安盛连连点头:“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