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别睡地上了。”
顾羽生身形一晃,只听那声音软软地又道:“深秋了,睡地上容易着凉,我待会儿叫桃辛加床被子。”
顾羽生出了门后,江烟儿心中更疑。自己曾经和顾羽生见过吗,那双眼睛确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思量了一会儿,江烟儿便作罢。唤来桃辛加被褥,桃辛笑盈盈道:“少夫人,您终于想通了,要和少爷圆房。”
江烟儿脸一红,轻斥道:“胡说什么!我是让他睡到床上,可没说要同他……”
话卡到嘴边便说不出去,见桃辛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心中不免气结,袖子一甩飞也似的逃了。
九月,城西女娲庙每年一次的重阳花会也在筹备了。顾府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笔捐款去,今年也不例外。
顾羽生吩咐账房准备好了银票,跨出房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让账房多拿了点票子,便带了下人亲自前往城西的女娲庙。
归来已是夜里,屋里静悄悄的,灯没有熄,顾羽生看到江烟儿缩在被窝里。他轻轻走过去,却发现江烟儿的肩膀一抖一抖,俨然是在哭。
顾羽生一下子心软了,坐到床边,轻轻安抚她。结果江烟儿反而哭的更凶了,最后直接不管不顾地扯着顾羽生的衣襟哭了个痛快。
哭完了之后,江烟儿自觉失礼,尴尬地抹了一把脸,然后起来坐正。
顾羽生看着她哭花的脸,还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便忍俊不禁:“不曾想,蔚州城大名鼎鼎的才女竟如此不拘小节。”
江烟儿脸刷的一红,别过脸去不说话。
顾羽生无奈地笑笑,轻声道:“再过三天,女娲庙的重阳花会应该会很热闹,夫人陪我去吧。”
江烟儿转头看着他,眼里的光似乎闪了闪,却又看向别处,不言语。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半晌,江烟儿才沉声道:“给我一套男子的衣裳,我就去。”
顾羽生心中不免疑惑,笑声追问,江烟儿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
“这是秘密,秘密是不能被说出来的。”说罢她还拉着眼睛做了个鬼脸。
顾羽生佯装恼怒,欺身而上想去挠她痒痒rou。却不想江烟儿一个不稳倒了下去,顾羽生怕她磕到头,立即护住了她的后脑勺。两人的姿势瞬间变得很怪异,江烟儿的脸rou眼可见地开始变红。
顾羽生见她这样,不免心中升起了一点坏念头。
顾羽生将脑袋缓缓地向下移,江烟儿被他如潭水般的眸子盯住,瞬间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双唇几乎快贴上时,顾羽生嘴角微微上扬,改变了目标吻上了她的额头。
江烟儿终于有了反应,脸比刚才更红了,急急忙忙把他推开,自己躺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
顾羽生眼中的笑意更甚,看来自己也不是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而江烟儿像个鸵鸟似的把整个头都包进了被窝。
这也太羞了!自己刚才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虽说顾羽生长得是不错,但自己怎么能这么随便。赶紧睡觉,睡完觉就什么都忘了。
顾羽生看着把自己包的严实的江烟儿,无奈地笑道:“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说着把人剥了出来,长臂一圈,把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第2章 庙会
三天后,大街小巷上都摆满了摊子,家家户户都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去城西逛重阳花会。也有些大户人家不能出门的小姐,偷偷跑了出来。
一大早,顾府外的人就看见顾羽生和一个清秀的少年郎上了街。
那少年郎像只刚出笼的鸟儿,最开始小心翼翼的,左瞅瞅,右看看。
顾羽生也不多言,就跟在她身后。她看了什么小玩意儿,便都买了下来。两人一直从城北逛到了城西,城西举办的花会热闹非凡,路边还有各种杂耍表演。
江烟儿眼睛亮闪闪的,扯着顾羽生便喊:“顾羽生!要我说,北边的皇城也便是这般光景吧!”随即就往里挤。
周围人被挤了,心中不悦,便口中谩骂,指指点点。顾余生只能不住的道歉,也随着去找江烟儿的身影。
终于挤到了最前边,顾羽生抓住江烟儿便调侃道:“看你在府内文文静静的样子,未曾想到了外边儿,比那脱了缰的野马还疯。”
江烟儿也不睬他,兴奋地朝着那杂耍艺人挥手叫好,火光在她眼中映出美丽的图样。
顾羽生面上神色微变,如此神采奕奕的笑颜,这便是江烟儿。前段日子那憔悴不堪,伤春悲秋的,那都不是她。如今的江烟儿,才算有了活气儿。
五年前,城中不景气,三家大户只有江家肯出财救济穷苦百姓。而顾家在那些年生意不景气,家里甚至揭不开锅。顾羽生自幼体弱多病,多亏江家的救济才得以撑下去。
十五岁的他见着了江烟儿,小小的她也出来帮家里分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