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听说以前在黎玥宫里的一个小丫鬟如今到了孙灵陌门下,备受关照,气得跟陈锦婉抱怨了一阵子。骂易琉吃里扒外,不念旧主。万一把以前的事抖落出来,恐怕于她们不利。
正想问要不要把此人除掉,却见孙灵陌推门走了进来。
孙灵陌今天穿了身鲜亮些的浅蓝色衣裙,脸上略施薄妆,又特意戴了太后赏的步摇。
她的容貌偏淡,五官柔和,一张脸小巧干净,毫无攻击性。略打扮一下,形容里又跳脱出一种俏皮的灵动来。
自她进屋开始,陈锦婉就死死地盯在她脸上。若非她身后跟着的有护卫,恐怕自己早忍不住上去把她那张脸撕烂。
就是那张清纯无害的脸,把赵辰轩勾引了过去。
陈锦婉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漂亮,也最知道怎么用自己的脸去杀人。她五官艳丽,美得张扬跋扈,让人看上一眼就忘不掉。把她和孙灵陌放在一起,一百个男人过来选,恐怕有九十九个都会选她。
可为什么赵辰轩偏偏就不喜欢她,却转而喜欢上一个寡淡无味的小大夫。
陈锦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儿输给了孙灵陌。
孙灵陌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扭头看在她脸上,冷冷地笑了,说道:“不愧是风月出身,品味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即使是被幽禁,屋子也布置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也开起勾栏瓦肆了呢。”
她口口声声羞辱陈锦婉曾经的身份,听得织云涨红了脸,怒道:“谁让你来的,立刻给我滚出去!”
孙灵陌目光转冷,十分不耐地看向她,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喝?”
织云气得还待与她吵,孙灵陌抢先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家主子还是皇上的心头rou呢?被关了这么久,你看皇上来过一次吗?”
孙灵陌十分得意的,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向陈锦婉,说道:“凭是什么倾国倾城色,到头来,不还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织云眼眶里登时涌上了泪,捏紧拳头恨恨盯着她。
孙灵陌一笑,说道:“倒是个忠仆。”
她扭头看着陈锦婉,啧啧几声:“不知你是怎么收买奴才的,让这些奴才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不妨告诉我,让我也学学。”
陈锦婉故作平静地看着她,说道:“往日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对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落井下石得痛快。”孙灵陌转身看着屋外,目光落在院子里正在浆洗衣物的崔嬷嬷身上,故作疑惑道:“崔嬷嬷不是宁妃手底下的人吗,何时跑到你这里来了?莫不是宁妃终于开窍,知道你这个妹妹在算计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日崔嬷嬷为何要杀我,你比谁都清楚。”孙灵陌不慌不忙道:“可惜啊,我实在福大命大,被人救了。”
她看着陈锦婉,每一句话都尽量往她心窝子里扎:“救我那人你也认识,不仅认识,你还爱得死去活来。你就是为了他才三番两次要杀我,可结果呢,他却救了我。”她嘲讽一笑,说道:“我若是你,真得要气死了。”
陈锦婉果然被她激怒,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开始不受控地轻颤起来。
孙灵陌继续道:“你恨我,这本无可厚非。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到我朋友头上。罗安眼看就要被放出宫去,与他妻子长相厮守,却因你被施以腐刑,从此成了废人一个!”
她的声嗓逐渐变凉:“罗安同你有何冤仇,你竟害他至此?”
看她生气,陈锦婉得意地笑起来,说道:“他确实与我无冤无仇,可谁让他是你朋友呢。他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全都是因为你。跟谁走得近不好,偏偏要跟你这个扫把星扯上关系。”
孙灵陌不动声色看着她,听她把话说下去。
“我说呢,”陈锦婉又道:“孙大夫今天怎么有空来跟我闲聊,原来是为朋友打抱不平来了。”她冷笑一声:“看着你现在痛苦的样子,本宫心里可真是畅快。”
“你都成我手下败将了,还有脸在这儿得意?” 孙灵陌道:“往日你多风光,有皇上庇护,就连太后都让你三分。可如今呢,你费尽心机也没杀了我,倒把自己害得连个小小的院门都出不去,落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说到底,你是怕我夺了你的宠,怕皇上喜欢我。”
她说着,朝前走近两步,直视着陈锦婉,说道:“我告诉你,你的直觉不错,皇上多番救我,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我生了兴趣。”
陈锦婉刹那间红了眼眶,死死咬了咬牙,说道:“孙灵陌,你可真是不要脸,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既是实话,为何说不出口。”孙灵陌把血玉拿了出来,堂而皇之亮在陈锦婉面前,说道:“这件宝贝你认识吧,皇上自小戴到大的,从不离身,旁人连碰都碰不得一下。可皇上把它送给了我。这样珍贵的东西,皇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送了我。个中缘由,还要我再说吗?”
陈锦婉看到血玉,一双眸子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