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不说是不是,来人,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给我先剜掉她一只眼睛!”
巧玉半边身子都被吓得没了知觉,脱口而出道:“废妃陈氏!是废妃陈氏!她暗中得知罗安并未净身,这才给了奴才一包药,想以此揭发他身份!太后菩萨心肠,就饶了巧玉这一回吧!”
太后冷哼一声:“又是那个贱人,都被幽禁了,还是不肯安生!哀家日后再慢慢收拾她!”盯着痛哭不止的巧玉,说道:“哀家最恨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把她拉下去,打上四十板子,剃了头发送入净慈庵为尼,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能保命已是万幸,巧玉磕头谢恩,起身跟着两名侍卫出去了。
太后动了肝火,心口隐隐有些发疼。她坐在椅子里缓了一会儿,对孙灵陌道:“哀家看你一直为人谨慎,怎么也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罗安抢着道:“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太后万不可冤枉了孙大夫!求太后罚奴才一人!”
孙灵陌道:“就凭你一个穷小子,无权无势,若不是有我帮衬,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扭头看着太后,说道:“太后,此事确是奴才一人的主意,与罗安无关。奴才进宫以来不敢说立了大功,至少算有些苦劳。求太后看在奴才面子上,发发慈悲,放罗安一马吧!”
太后道:“你们都不用急着请罪,你们俩的罪一个也跑不了。此事干系甚大,哀家若不惩治你们,实在不成体统。”扬声叫来宫廷侍卫,说道:“把罗安拖下去,施以剐刑!”
这一声令下,快把孙灵陌吓去半条命。主意是她出的,若罗安因此丢了性命,她岂不成了杀人的刽子手。何况花钿肚子里还怀着罗安的孩子,罗安去了,花钿也决计活不成。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桩悲剧发生。
“太后!”她高声喊了句,跪爬至太后脚边,拿头重重磕地,苦苦哀求:“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求太后杀了奴才,放过罗安!”
太后见她哭得伤心,心有不忍。可又想到她做的事,还是狠下心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来为他求情?此事你脱不了干系,哀家不重重罚你,与理不公。念在你于国有功,哀家可免你死罪,下去领四十鞭也就是了。”
舒贵妃听太后口风,分明就是要放了孙灵陌。她一直深恨孙灵陌害死了她哥哥,如今怎能放过这个除掉她的好机会,忙上前一步道:“太后,您这样罚她未免太轻了些,传出去,未免说您老人家有失偏颇。这次您不与她计较,放她一马,将来再有第二个罗安,第三个罗安,这后宫岂不乱了套了?”
太后白她一眼:“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舒贵妃道:“自然是按律处置,跺去她双手双脚,挖出双眼,割掉舌头,做成人彘,以儆效尤。看往后谁还敢像她这样,视宫规如儿戏!”
孙灵陌听到人彘二字,浑身如坠冰雪之中,骨头都冒出寒意。
果然这个皇宫与她八字不合,她不过刚回来几日,就身陷囹圄。她宁愿现在就一死了之,也不愿被做成人彘,人不人鬼不鬼。
她环视一圈四周,想找出什么趁手的东西,待太后真听信了舒贵妃的谗言,也方便结果自己。
正这样想着,却听门外有宦官高喊:“皇上驾到!”
片刻之后,一袭褚黄衣角出现在她视野里。
面色清冷的男子迈步走入屋内,不耐问道:“又是何事闹得鸡犬不宁!”
太后见他过来,说道:“不过是后宫一点儿小事,也值当你来。”
从进来开始,赵辰轩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孙灵陌身上。
分明白天还见面的人,这才短短几个时辰过去,她又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心下烦乱,蹙眉看向太后:“一点儿小事就要把孙大夫做成人彘,母后,你一向吃斋念佛,常劝儿臣废除酷刑,怎么今日倒如此狠心起来?”
太后道:“原来你是为孙大夫抱不平来了,怪不得国事劳顿,还非跑这一趟。”扭头看了看舒贵妃,说道:“舒贵妃口无遮拦,一句戏言而已,哀家何曾答应。孙大夫少年奇才,堪比华佗扁鹊,有她留在你身边,哀家放心。别说是做成人彘,就是拿她一根手指头,哀家也万万不会答应。只是这丫头实在过分,遇事不知轻重,今日不让她吃些苦头,恐怕她不长记性。”
赵辰轩漠然道:“母后说得有理。只是现在夜已三更,母后千金贵体,熬不得夜,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他目光移开,看向跪在下首的孙灵陌,说道:“至于这丫头,儿臣自会处置。”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管她了,你自去发落吧。只是罗安那狗奴才闹出这种丑事,伤及我皇室颜面,是定定轻饶不得。你若不狠狠惩办,哀家万不答应。”
赵辰轩默了一瞬,缓缓抬眸:“那依母后来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太后沉声道:“现在想来,杀了他未免有些便宜。他不是喜欢做太监吗,何不做个够!就把他再阉一次,送入掖庭为奴,终生不得出宫。”看着赵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