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的人不由吞咽了口口水,一直憋死在小木屋不是办法,可出去又不能够保证全身而退,或许放他出去试一试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倒也算合适。
男人点了点头,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下午六点之前回不来,门我不会再给你们打开了。”
他扔过去一把匕首,退到沙发上,“好自为之。”
顾明阳正缺一个趁手的工具,他拾捡起来,敲了敲刀身,抬头看去却发现另外三人早已聚集一处。
“顾明阳,你留下来。”
顾俭将背包递给他,“总得有一个看家的。”他意有所指,顾明阳不会不知道,但让他们几人冒险去外面更不放心。
但最后脱口而出的却只二字,“保重。”
“会平安回来。”望舒将一枚花种塞进他手中,耳语,“必要时,捏碎它。”
顾明阳楞楞看着手中圆润饱满的花种,点点头。
风雪似乎自他们来到这个副本开始便再没有停止过,一脚一个坑的纯白色总会令人感觉到底下隐藏的某些东西,反思脊背发凉。
在他又一次踩到坚硬的碎骨时顿了顿,顺势的牵住了望舒的手,“不要摔倒。”
望舒抬眸,顾俭从来都是这样,处于任何境况下都不会有丝毫的慌张不安,他总能以自身的韧性在漫无头绪的危机中趟出一条路来。
他的血ye是流淌的温热,眼中的神情却要比这寒冬更加凌冽,只在触及到某一处软rou时才仿若遇到炎夏,迅速融化。
望舒不合时宜的感到牙齿有些痒。
他们几人当中,除却里德对于温度没有太大感知,其余三人皆是如同寻常,直到问青问起,“这路,好像是越走越热?”
明明无一处冰雪消融之地,却依旧感觉到了身体的体温在逐渐升高,大雪弥漫看不清路,无方位无角度,只凭来时的感觉。
裹挟的风呼啸而过,仍不觉刺骨寒凉,的确是温度在升高。
坚硬的冻土变得松软,望舒将手探下去,摸到了一手的血腥黏腻。
他目光忧虑,蓦然间白雪骤停,空间内的风霜迅速消减,几人终于看清层层泥土遮挡不住的东西——
这好似是一个巨大的焚尸坑,各类的动物头骨,支起的腹部构造与零零碎碎被风干踩碎的细小骨头,折叠弯曲到不可思议弧度的部位,无一不彰示着这条路上所经历过的厮杀事态。
很显然,触碰到关键点了。
顾俭正给他细细的擦拭被血ye泥土染脏的手指,望舒若有所思,他垂下睫,久久不语。
问青使一把刀子刮剐蹭蹭寻找线索,里德则凭借敏锐的嗅觉能力复刻这里之前的场景。
“土里的血迹很新鲜,时间不超过半月。”里德顿了顿,又说,“可骨头这样的风干程度,完全不可能是半月能够达成的。”
问青:“除非。”
望舒叹了口气,神色悲怜“它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成年大象的象牙、砗磲的珠子、猴子被锯开的脑壳、还有短吻鳄的皮。 ”
“这是个动物主题?”
“不,”望舒摇头,神色凝重,“这是次世界给我们看的惨案。”
这些来自各地聚集的动物尸骸或多或少都被强制的剥夺了生存必须的东西,它们或苟延残喘,或被残忍杀害,都是人类犯下的罪行。
“不可被轻易抹去。”
“钱财或许能够买断这些动物的性命,但终有一日,柴刀会架在人类的脖颈上。”
“所以这其实是个考虑人性的副本?”问青不解,他想起那些攻击过他们的怪物,和蹊跷死去的队友,其实都不过是将报应反加在了人类身上。
里德难得皱眉,“可也无法说通,要真这样的话,那不就是一场无法解开的死局?”
众人静默。
怪物攻击人类,若人类束手就擒,将一个不留;若人类反击,那施加在怪物身上的攻击自然又会反噬在人类自己身上。
怎么想都是无解的死节。
“不一定,站点不会轻易让我们死绝的。”顾俭敛眸,再找找线索吧。
排除这些站在这里的活人,遍地尸骸的确有些令人胆颤心惊,甚至于绕道走过去。
顾俭扒开那些腐烂的皮rou内脏,仔仔细细翻腾寻找着线索。
顾俭的韧性,实为世所罕见。
问青与里德都是次世界里出来的boss,自然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但作为一个人普通寻常的人类,里德在顾俭的眼神里看出了很多,可唯独没有胆怯。
他心情复杂。
气温越来越热,问青都脱去了身上的外衣,只留一层单薄衬衣肌肤相隔,众人也都疲累了,顾俭牵着望舒,不倦地翻找着尸骸。
这里气温这么高,实在是事出反常。
他声音沾了些倦怠,却更加暗沉低哑,热烫的气扑在望舒耳边,他问,“你饿不饿?”
没等说罢,又从背包中翻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