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怨灵(13)
lun敦桥要塌下来,
塌下来,塌下来。
lun敦桥要塌下来,
我美丽的淑女。
支起的骨节在缓慢爬行,大批量的碎骨渐渐拼凑成一具具完整的白骨,安娜口中所述的那首歌谣被轻轻yin唱,怀着眷恋与温柔。
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
铁栏杆,铁栏杆。
用铁栏把它建筑起来,
我美丽的淑女。
“待战的骑士守护着尊贵的公主殿下,他手执长矛与盾,甘做被掌控的最锋利的刃。”
铁栏会弯曲和折断,
弯曲和折断,弯曲和折断,
铁栏会弯曲和折断,
我美丽的淑女。
用银和金把它建筑起来,
银和金,银和金,
用银和金把它建筑起来,
我美丽的淑女
如同走马灯般的序幕一毡毡围绕二人:
戏剧性的开始与潦草的结尾仿佛是十九世纪最为脍炙人口的故事。
安娜使用钢丝勒断脖颈而死,这个优秀熨帖的少女在死前做足了最完美的准备。
她换上洁白的婚纱,裙撑支撑出柔软弧度,细细描过的眉毛纤长而飞扬,皮肤甚至保留着最为苍白洁净的姿态——
只是她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
夏恩多想告诉安娜她偷听到的都是假的,是用来欺骗穆里尔伯爵的障眼法,他始终如一爱着安娜,爱着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姐。
只是这个世道太坏了,夏恩也绝不允许将安娜再次拉进一贫如洗的苦日子里。
少年错在了天真散漫,所有事情都想象的平淡且顺遂,他没有考虑后果,贸然间做出决定,无知且无畏,可怜又可悲。
他贪慕上流世界的奢华,贪慕贵族的身份,贪慕别人像条狗一样的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却也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得到了报应。
安娜死后,他开始活的像一条真正的狗,他在穆里尔面前卑躬屈膝,用舌头为他擦拭崭亮的皮鞋,为他寻找永生的办法,杀了许多有情的男人女人。
终于……
夏恩·里斯特伯爵联合里斯特家族中的反叛者,策反了穆里尔。
穆里尔真的太老了,老到早已被虚荣与自大掩盖,他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先是笔直的鼻梁、再是一脸褶子的皮肤、凸出的头骨,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被夏恩折磨至死。
胶卷忽然卡住,故事结束了。
腐烂的皮rou与白骨在光洁的地板上堆成一片小山,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面庞上染上嗜血的杀气,他脱下紧箍的手套,发丝遮挡眼睛。
在明灭的光亮中,黄金堆砌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他作贵族装扮,如果忽略那条已然消失的双腿,当然可以说是体面异常。
他始终毫无动作,直至望舒的眼睛探视过来。
苍白无感的双眸才逐渐焕发出末路的光,脏污的碧绿眼珠快速的转动,他猛的直立起身,漂浮在半空中的裤管空空荡荡。
“哇偶,瞧我看见了什么?”夏恩伯爵嘴角上扬,弧度咧开到耳际,像极了一副色彩鲜明的抽象画。
“恶魔和……呵!”
“里德,你也有今天。”
夏恩高高在上,瞧着这个满身脏臭血ye浸染的男人。
他恨之入骨,只想活生生啖食他的血rou。
“当初如果不是你跟那个老家伙做的交易,安娜又怎么会死!”
“我?”恶魔极不在意的轻嘲,怡然自得的穿梭在成群扑上来的鬼怪中回道,“啖食她的不是我,是你啊!永远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而将责任推脱到别人身上,以此来成全自己的虚荣心,你忘了,那个在农田里摸爬滚打的小子才是你,夏恩。”
“闭嘴!闭嘴!”夏恩伯爵被激怒,眼底充血肿胀,“你给我闭嘴!”
他嘴角狰狞,看着忙于厮杀当中的恶魔,高高在上的扮作救世主,“少年啊,杀了恶魔,我将蓝宝石项链赠与你!以夏恩·里斯特家族的荣耀起誓,绝不反悔。”
望舒的面孔在明灭的光影之间看不真切,那个为他铺路厮杀的恶魔毫无波动,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
望舒拟一把风刃,飘忽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他唇角轻喃,是夏恩伯爵不能够听懂的呓语。
夏恩伯爵不可自控的露出快意,“看啊恶魔!不过如此!你又比我高贵多少,不过通通都是淤泥里的蛆虫,烂死在池子里也没人过问!”
忽的瞬息,他颤搐着僵直的肌rou,不可自信的缓缓低下头去,看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破了一道口子的皮rou宛若被针扎的氢气球,噗的一下如同瘪了气的玩偶般只剩下单薄的一层皮囊。
少年脚步沉稳,明灭的光晕打在他的面庞上,那位冰玉铸成的人并未对此感到任何快意,他携光而来,穿过夏恩伯爵,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