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俭敲响房门时,油纸窗的门边倒映着一双昏黄的眼睛,似乎正从内里窥视着什么东西。
于是他转为踢门。
“砰”的一声,门被从里大力打开。
他面无表情,“不是说这里是旅游写生的著名景点吗?我想拍几张照片,带我去看看吧。”
他的表情更像是说,“我想快点儿弄死你,赶紧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吧。”
老太转悠了下眼睛,似乎在思考他说话的真实性,半晌,二人僵持不下。
“那他呢?你们一起去?”
顾俭低声,“还没睡醒。”
他眼神里是沉于深处妥善安放的爱意,老太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她点点头。
慢悠悠从里面拿出只挎篮出门,头上的婴尸强壮Yin邪,门开合的间隙,顾俭好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亮,瞬然间复又消失不见,顾俭落于她身后,步步跟随。
路过小屋时,顾俭微微一顿,背在身后的手指勾起。
门被从外面锁死,望舒将灵力灌进去融成一把钥匙,小心在不破坏这把锁的前提下把门打开。
“听我讲,那老太要是在我们出来后把门锁住,你就用灵力复刻一把钥匙出来,切忌不能冲动行事,答应我。”顾俭讲的话还近在眼前,他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提醒望舒不要冲动,细细的交代妥帖。
“咔哒”
望舒眼中显而易见的笑意,探索这件事情的确赋予人无穷尽的快乐。望舒推开门,将那把被打开的锁放到一边。入目先是一道横跨的门栏,望舒抬眼望去,不由呆愣住。
房梁上悬挂着一排又一排的胎盘,深近极红,泛着诡谲黯淡的血色。
纵使风干一些,腥气也是刺鼻冲天。
整间屋子除了装潢要比小屋更齐全一些其实没什么不同,茅草土墙,只不过不漏风雨。
那枚铜镜,毫无钳制般摆在正堂的烛台之上,供奉着瓜果明灯,活脱脱写着我就是身有异常,来啊,你来把我抱走啊!
从开始到现在,这一切简直顺遂的不可思议,望舒面无表情,他放轻脚步抱起铜镜撒腿就跑。
滑腻腻的触感一点都不像是金属造物,反而类似
……人皮。
今日村庄又起了雾,望舒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反应,他召唤花种,
毫无回音。
“糟了。”望舒反其道而行,却逐渐被卷进大雾弥漫的漩涡深处,与对方错身而过。
大雾愈渐消散,望舒先听见的是阵阵潺潺流过的水声。
那声音伴随着嬉戏声,似乎在吸引着过路人,魔媚的声音渐入脑海,望舒眼底清明,自在进去。
那便一探究竟。
这里绝计不再是村庄,泉水潺潺,春暖花开。可他距离村庄不过一二百米,障眼幻觉。望舒还不惧这等雕虫小技。
这条路仿若没有尽头,望舒怀中一shi,容色秀美的女子便顺势跌进去。
她娇怯怯而温软软,热香扑鼻,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但凡是个男人想必也无法拒绝此等美景。
望舒眉目瞥紧,水润的嘴巴比起眼前人怕是更加诱人采撷,珠玉在前,尔敢称之美景。
笑话罢了。女人显然发现这点,靠近些道,“小公子年方几何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吧”
“滚。”望舒将她猛然丢出去,摔得对方措不及防。
小公子显然不想尝尝女人的味道,他面露不耐,板起脸时竟活脱脱与顾俭有几分相像。
“小公子为何如此对待奴家,奴家好伤心啊!”女人泫然欲泣,直挺挺躺在地上春光乍现。
“不过一具皮囊,尔敢造次。”
“你!你是何人”那女人惊诧,不由退后两步。
他揽星抱月,又岂是寻常,话语炸裂般从那张形状放好的唇中吐露,惊起千波浪“清霞是么”
他嗤笑,“披了张皮子就不是你了么”
“你!”
她双目血红,光滑的皮囊寸寸无端生出被啃食撕咬过的痕迹,障眼法再蒙骗不了眼前人,那具皮囊气急败坏,沾沾黏黏从地上的一摊向着望舒飞速移动,恨不能生吞活剐了他。
“我说。”他歪头笑笑,满目天真无邪。
手指轻点的位置舜然凭空生出一大堵筑起的屏障,将那团作怪的丑恶东西团团围绕其中,复又压迫而下,直到再直不起腰来。
“说说吧,这铜镜,是怎么来的”
“呸!”明明是迫害人的那一个,如今却显现出有多嫉恶如仇的样子,得亏那张皮上没有表情,不然还不知道得有多狰狞。
“那么,”他指尖Cao纵,屏障直直压得对方血水泵出,本就不太平缓,如今直接压成一 张薄薄的书页。比起清霞,他才更像个作怪的妖孽,只可惜生了张欺骗性到达巅峰的面孔,只叫人仰望想到神明普度众生。
“试试这滋味如何。”
“我.....我....说。”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