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走间在男人看来宛若催命的符咒,他不住的抖动身躯向后退缩,念念有词,“你们不能杀我,你们这些外来人口,算什么东西!”
他一只眼睛被洞穿,紧紧的捂着自己的伤口,顾俭轻嗤,“想想刚才那些人。”他直立起身补了一枪,“怎么,如今位置颠倒,你就不甘心?”
冰冷的军靴碾磨在洞穿的伤口上,令人瑟瑟发抖,“什么东西也敢觊觎?”
“我错了!啊!别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男人已然缩成一团,实在不符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没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们的追捧,他不过只是个脑满肥肠的废人而已。
鬼面疮被藤蔓勒出了一条条血痕,望舒的东西都不怕这些邪物,可是男人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与鬼面疮早已是谁也无法拨离出来的寄生关系,同生共死,生生折磨。
“那孩子呢?”
男人手上已浑然无物,望舒声音稍有急躁,孩子的哭声也再听不见了。
“那孩子啊,刚才死了!”
“再说一遍。”顾俭居高临下,军靴碾进rou里。
“啊啊啊啊啊!!!!爷,爷您杀了我吧!他真死了!”
“哦,这样。”顾俭恍然大悟,他拔出刺刀,声音低沉蛊惑:“你看我在你的每个骨头缝里各插一刀,保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舒服舒服,怎么样?”
男人脸上的冷汗滴答滴答下坠落入高耸的腹部,他肮脏又狼狈,顾俭作势就要先向下而去,毛绒高昂的尖叫一声,惊恐道:“我说,我说!我就是个普通人,爷您何必大动干戈呢。”
刀尖距离挑开男人的筋脉只是一瞬之间,“我好好说!爷,亲祖宗!您别动!”
“说。”
“那孩子在隔壁房子里,就在那边,”他指了个大致方位。
望舒过去查探,墙壁敲响是实心儿的,二人对视一眼,顾俭道,“开关。”
“开……开关就在最下边儿靠中间的砖里,推……推进去,门就能开。”
顾俭将男人带过去,浅红色的墙壁之间年久失修,流露出云霞似的砖缝粉末。
他试探着向前推,“嘎吱——”。
门开了。
顾俭眼疾手快打晕男人,二人贴着内侧进入门内。
望舒抬眸,瞳孔微微睁大。
落后的村庄中在这里运营着巨大的齿轮机械,脚踩的这块地只是支台毛毛一脚,燃烧着的铜炉目测长宽超出十米,上面Jing细的构化着雕出的鸟兽虫蛇,连贯在一起宛若一块描述生平详细的壁画。
机器运作的声音轰隆作响,铜炉的两侧挂耳连接着两个青面獠牙的铜像,好似正在看守着威严不可侵犯的东西。
正常人看到此处场景保不齐撒腿就跑,望舒没有时间了,飞身前往铜炉之上。
由下燃烧的焰火将铜炉底部烧的通红,如果按照男人所说,除了这里头,那实在是没有别的能够藏人的地方了。
没有绳索,顾俭摸透了少年,这人看似柔和好欺,一张脸胆都透着股无双风情,内里却是个十足的犟种,他认定的事情,怕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去完成。
铜炉在支板之下,望舒能够飞身下去,顾俭没有工具借助却不行。
鞋底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胶皮渐渐熔化,望舒脱了鞋,如玉的肌骨踩在狰狞火热的铜炉之上,宛若献祭的神明至死无悔。
“别冲动!望舒,别冲动!”
神明身躯由灵力凝结,一定程度上来说算是刀枪不入,可望舒不行,诸神黄昏,灵力充足的鼎盛时代已经过去,而他又是初生神明,尚且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意图去救住别人。
鎏金的血ye砚shi脚底,他好似感觉不到痛苦,铜炉之下的烈火愈演愈烈,盖上有只深色的圆形颅骨,亦与铜炉是为一体。
这根本就是个邪祟制造机,从表观上来看就不是什么正当的好东西,就算不说这里能够炼化出什么来,那弱小的婴儿进到这里头去,也怕是凶多吉少,生存可能性简略等于无。
顾俭情急之间忽然看到铜炉侧方的踏板,他预计高度,望舒却已将手指伸进青铜制造的颅骨之内。
“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更完,请多多支持,深夜早睡,晚安大家。
谢谢!
☆、铜炉婴尸(5)
“轰隆——”
铜炉发出一声巨响,望舒猛然从裂开的颅骨两边跌了下去,太过迅速的运转,使得顾俭还未反应过来颅骨入口已然愈合。
顾俭面色苍白,他动了动嘴,听不真切,他倾身越下支台。
外衣在风中翻飞,强大的冲力使得顾俭在地下滚了一圈方才稳住身形。
他一刻也等不得,迅速迈入铜炉边缘查探,从外围便热浪滚滚袭来,其内温度不可预估,顾俭只能拼命坚信着他还活着,心脏宛若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吊着,稍有不慎便会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