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嵘笑笑,看着天际翻涌着的诡云,远处一道乌黑,分割出一片鬼域,群鸦飞舞,绕着那片空域狂欢。
“不,你是不是忘了,他们的七宝灯已是丢了?”燕嵘低声说道。
“诶呀!对哦!那他们难办了!”魏沧行忙道,“我们也别磨蹭了!快出城啊!”
燕嵘摇摇头,慢慢往后退,说道:“……我不出城,我要去找他。”
魏沧行终是忍不住问了:“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能让你这般不惜命?刚才也是,现在也是!当真这般想死?”
他说着便要伸手要去拉燕嵘,可这人竟躲开。
“你给小爷我回来!你这死舔狗!”
燕嵘摇摇头,随即转身,拔腿朝城内跑去,街上的百姓都在往城外跑,只有他逆着人流,顶着狂风暴雨,身形渐渐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
“诶呀!我!这臭小子!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去死吧去死吧!老子才不会管你呢!”魏沧行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他赶着去送死,自己又能如何,“呸!真是……白费小爷我那么大的劲!”
魏沧行气了好一阵,想去追,又怕死,终是一咬牙,随着人流朝城外跑去了。
城门外不远处,此地无雨,但也狂风呼啸,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童掌柜跑得气喘吁吁,与众人在一棵可以驱邪避鬼的槐树下休息,昌州城附近种得最多的便是此树,如今也成了庇护处。
“我就说不要进城!呼呼……”童掌柜扶着老槐树气喘吁吁,“我……很早就觉得,城里不对劲!”
二丫头不知该说什么,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们掌柜的要成仙了,都有预知能力了。”
一旁的童姑姑只悄悄抹泪,原是自己丈夫仍在城中,生死难料。
“姑姑,没事的!姑父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了城,与其他同仁躲在哪儿呢!”童掌柜安慰道。
“呜……嗯嗯……”
魏沧行从昌州西门出来,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可都未看见燕嵘的身影。
“……”
“白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憨憨!活路不走,偏向鬼门行!气死了气死了!”
魏沧行骂骂咧咧的,找到槐树下,与童掌柜等人集合。
“道长来了!”二丫头看见魏沧行走来,“咦?燕嵘呢?”
魏沧行走至众人面前,只眉头微蹙,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回长康镇!”
童掌柜四下看看,不见燕嵘。
“道长,燕嵘……”
魏沧行摇摇头,回她:“……应该是……回不来了。”
众人皆是沉默,童掌柜深深叹了口气,朝远处看,只见大波大波的难民从城门内涌出,原本喜庆氛围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环绕耳侧的哀鸿。
“走吧,我们快回长康镇,别管他了!”
与此同时昌州城中,燕嵘拼命跑到凤台,原本热闹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天际垂下的乌云聚于不远处一高耸阁楼,那是昌州城的中心,Yin森可怖的鬼门裂隙在其上方缓缓撑开,满身黑紫的恶灵挣扎着要从里面出来。
凤凰阁门人皆御剑升空,围绕鬼门摆阵,堪堪压住裂隙。已经闯入人间的恶灵旋于长空,可终是不能飞出凤凰阁布下的金光大阵。
红衣门人以灵力御剑奋力斩灭恶灵,可那鬼门裂隙若再不补上,恶灵只会越来越多,燕嵘知道,他们的困灵阵法撑不了多久。
“果真,凤凰阁那群小儿,还如前世一般无用!”燕嵘边骂,边想法子潜进凤凰阁去找元清,此时府里应该没几个人了,趁他们虚,正好把元清带走!
☆、拜师
燕嵘正准备爬上凤台,突地狂风大作,周遭砂石一下子飞上了天,在其身边环绕。
他察觉背后有异,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身后果然有人,竟是牢里的那老头!
“你这小伢子怎地这般不惜命?又跑这来了?”老头缓缓靠近,燕嵘察觉不对,一个不留神,攀住凤台的双手打滑,他从上面跌落下来,狠狠摔倒在地。
燕嵘欲再起身,惊觉自己已不能动弹,胸口与四肢似是被无形的手压住了!
“你干了什么!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燕嵘挣扎道。
老头竟笑呵呵地站在一旁,说道:“我知道你来是要找谁,痴儿,可你别忘了他如今是何身份,定已早早避出城去,怎地还会在此?”
“……”燕嵘不说话了,这老头说的对,元清现在跟了孔金明,此刻定已出城避难了,不可能……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他。
“那你放开我啊,还困着我做甚?”
老头没等燕嵘说完,手指一点,燕嵘立即感觉困意上涌,双眼竟已是睁不开。
可他是谁,怎会轻易屈服于困睡咒,愣是把眼睛撑出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着周遭,可这感觉似鬼压床般,难受至极。
不过片刻,自天际垂下一阵铃声,接着白光散下,四周Yin寒萧瑟之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