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闲暇时,两人在酒格屋檐下摆了一长排空酒瓶,那天连珠的雨坠打在上面,啪嗒,啪嗒……
“小磊死了!”消息是从隔壁邻居传来的,那时五点,雨势已去,Yin云却还是张牙舞爪,破格街人民从没见过的昏黑逗留。
“躲在老树下,被雷劈死的。”邻居是这么说的。
红烧茄子轻轻卧在白米上,时格这才回过神来,禹破收回筷子问:“那蒙姨为什么会知道?”
时妈也疑惑:“蒙叔说也不知道蒙姨怎么会知道,自己分明谁也没说。”
“可能是醉酒时说了他自己没记忆。”时格猜测。
“也有可能是蒙爷爷。”禹破猝不及防来这么一句。
时格不想承认:“蒙爷爷的概率几乎为零。毕竟,蒙爷爷瞒了大半辈子,包括蒙叔。”
“你也说几乎了,不是吗?”
实际上枪支的由来并不难猜,由蒙爷爷的年龄往前一推,历史由来最适合:作为曾经的穷乡僻壤自卫、防御以及侵略的武器也不无不可。即使是和平年代的到来,也未必能让人的思想和平,习惯性的防身工具才是最为安全的存在。
禹爸打破这细思极恐的猜测:“别想那么多了,交给警察吧。今天的火烧云很美!”
两家人的视线望向连日来不停歇的火烧云,亏于此,获得了些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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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邹逛站在白屋玻璃墙前,没有平日里同刘接嬉笑的神情,手里拿着碎玻璃面具和黑色斗篷。
一个月的追溯处罚迎来尾声———
墙角的禹然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每走一步,变化就多一分。本汗流满面,眼神倦怠,身着休闲服,走到白屋中间时,面容已经恢复无可触碰的权威,眼神犀利,瞳孔闪现嗜血的红继而转为清冷的松绿,休闲服也已换成松绿横杠黑色制服。
“你先回去。”
禹然独自来到破格街最高建筑上,风掀起黑色斗篷,俯视下漆黑的夜里有盏盏明灯,暂时入眼的只有蒙叔家那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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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园原野周围的黑枝桠一如既往凶猛无比,却止于跃跃欲试。
“少校,您回来了!”已经换上制服的小耐和小练严肃问好,脚边倒着未封口的漂流瓶里有想趁机溜走的蝴蝶,瞥见久违的黑影后立刻装死。
禹然停住步伐,视线越过两人,定在后方走出别墅的丁涅,杀气十足。
松绿丝线和绛紫色丝线极速针锋相对,小练和小耐已经闪退一旁。交缠的丝线迸发出巨大的光芒,黑枝桠退避三舍。
丁涅收回绛紫色丝线,冷酷至极:“一切只是暂时。”继而消失。
邹逛出现在禹然身后,递出黑信封:“少校,上将的信。”
禹然换好衣服,展开信纸,是浅墨色的烙印楷体:半清除。把信封放进抽屉,看着床上的人露出温柔神情。
“我可以抱你吗?”禹然进被子里,侧躺着看熟睡状态的人,这样期待回复地问着。
☆、及时矫正
蒙叔案件几乎没有进展——
悄悄走过的周末只遗留下身心疲惫。教学进程过半,学生迎来学习倦怠期,将几人一如往昔的授课热情抹得一干二净。再者,护工阿姨请假回家,即使罗援请来好友暂时接管阿姨的工作,满兮教育还是只能用一片狼藉形容:孩子们自习后随处可见的纸团和地板污迹、杂乱无序的课桌、餐食准备期间呛人的辣味、洗碗槽里整日堆积如山的碗碟、洗衣房上乱置的衣物、卢小必找不到倾诉者的哭喊声……
行尸走rou般的阿姨第一次被机构里的所有人念起,却也只是因为她被需要。
“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周一早晨,阿姨刚踏进那扇铁门,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卢小必便如往常一样问阿姨,把见家长的期待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一向自强的小绅士肖动走过,满脸疑惑地问:“阿姨,我那洗过的衣服去哪了?我去阳台找过了,没找到。”
伍瓣花也出来了,一脸的冷漠。自从时格撒谎不让她抱禹破后,伍瓣花的情绪果真如陈楠所说的Yin晴不定,起床气爆发,有时连禹破的招呼声都不搭理。
自从时格综合卢保珏Jing神状态把他调到早上第一节课后,孩子父母总会提前一个小时送到。这时正从阿姨入门一侧挤进来,还是那么随心所欲,把书包往自习室桌面一扔,快走到待客厅张口就是:“阿姨,早餐好了吗?”
蒙纪和几个男生也顶着乱发从厨房侧门进来,肚子干瘪:“阿姨,肚子好饿,早餐好了吗?”
阿姨脸上是习惯性的逆来顺受,一一回答孩子们的问题,相比请假前的满脸忧愁,现在倒看不出任何哀怨,“阿姨马上就准备。”说完便回房间放行李。
“下次先向阿姨问好。”禹破本在自习室背书,想起课堂缺少草稿纸,顺便来取,便看到孩子们一个劲儿地朝归来的阿姨求所需。虽然不带对下人的命令态度和语气,但没有基本的问候就是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