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沙如雪就忍不住偷偷瞥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应千歧。
他分辨得出来,此前自红莲印记中所窥视到的记忆里,出现的确实是男人年轻时的脸。但这一回他却隐隐感觉到,那袭手执长刀、斩风击雪的身影并非应千歧。
这个陌生人会是谁呢?难道......是月似钩吗?
正盯着应千歧的脸想得出神的时候,沙如雪忽然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赶紧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就听他问道:“律秋,那夜你是否已知晓了君萼要你寻找众相镜的原因?”
一直没说话的郁律秋这才开口道:“并未,众相镜还是没有显现出任何画面。可是如果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的话,师尊又为何要留下那样的话?况且神兵恩赐台应也不会把毫无用处的镜子当作象征兵器供奉起来吧,所以如今对于师尊的遗言,我更是不知该怎么理解了。”
男人皱起了眉,“此话怎讲?”
郁律秋便将君萼死前所说的话语告诉了他。
“若要再度寻我,唯有镜中能得踪迹......?”反复念了几遍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应千歧沉yin片刻,随即有些迟疑地说:“这倒令我莫名联想起了江山业火楼的传承仪式了。”
此言一出,不止郁律秋,就连沙如雪也颇为好奇:“应大哥,那是什么样的传承仪式?”
应千歧道:“我指的是江山业火楼之主的传承仪式。江山业火楼素有规矩,新任楼主都必须进入天穹阁,在得到阁中神玉的承认后才能顺利继位,若是没有通过的话,不论如何都算不得数。”
顿了顿,他又道:“当初楼中发生变故,诸位同修死伤惨重,只余我和另外一人尚且苟活于世。我们俩便一同前往天穹阁想要得到承认,然而那玉却对谁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暂代楼主之职。”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仪式?沙如雪立刻就将疑惑问出了口:“为何没有得到玉的承认就不能算数?那若是所有人都无法让玉产生反应,难道就要让楼主的位置永远空悬下去吗?”
应千歧摇摇头,显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就算是以前楼内的前辈也对此事讳莫如深。大家都只知道每一代红莲五传里都必有一人会得到玉的承认,但如今因为情势所迫,我们才不得不破坏规矩。”
他转向郁律秋,“所以我在想,君萼所言是否会与传承一事有关?”
“师叔,不管怎样,此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郁律秋坚定道,“这是师尊的遗愿,我要竭尽所能去完成。”
此后又连续走了五日。印月与郁律秋交替着驾车,沙如雪偶尔也会出来帮忙,只是每当和印月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就总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一会儿想起应千歧难以形容的眼神,一会儿又想起众相镜中除了自己以外无人得见的印月的脸,沙如雪只觉眼前好似笼罩着一片雾,他困于其中,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出口。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沙如雪只好尽量避免与印月交谈对视。
“沙少侠,你好像总在躲着我的样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聪慧如印月到底还是看出来了,依旧笑眯眯的,用和往常一样友好的口气问道。
沙如雪犹豫半晌后才含糊地说:“并无,只是我本不擅交际罢了。”
印月笑了笑,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的样子:“沙少侠可曾习过刀?那夜比试之时,我观你出刀的动作似乎并不太熟练。”
青年便如实回答:“我确实未曾习过刀,先前也只练过一点掌法。”
闻言,印月倒是有些诧异:“完全未曾习过刀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沙少侠可以算是天赋异禀了。若沙少侠也想于刀道上有所发展的话,待进入江山业火楼后,不如我们两个一同修习如何?”
和印月一同习刀?这是沙如雪从未想过的,但只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还是直接脱口而出:“可我想和应大哥学习剑术。”
印月随即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前辈剑术卓绝,当真能得他教导的话,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了。”
对彼此的了解更加深入后,两人又陆续交谈了几次,不多时,应千歧便掀开车帘道:“前方就是红莲山。”
只要进入红莲山,就能看到江山业火楼了。
听到这话,沙如雪与印月都Jing神抖擞了起来,几乎是望眼欲穿,恨不得马车能够长出翅膀来飞到江山业火楼门口。
武道巅峰,江山业火楼,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处所在呢?
马蹄与车轮全速碾过山道,扬起了无数飞尘。据应千歧所言,红莲山山体形如莲花,共有五座主次峰,内部一处天然峡谷。其中江山业火楼建于最高的主峰之上,而红莲寺则坐落于峡谷深处。
“应大哥,红莲寺又是什么地方?”
应千歧道:“红莲寺为初代楼主玉穿心所建立的一座寺庙,那枚决定历任楼主传承的神玉便供奉于红莲寺顶楼的天穹阁之内。不过此处在平常乃是禁地,除了楼主以外谁都不能进入,包括我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