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拧了边四一把,示意他说话。
“边恕还不知道,和我闹脾气要离家出走,其实边恕这孩子不喜欢女人。”边四开始编瞎话,他根本不知道边恕喜欢什么,无论是人还是物,“这孩子最多也就苦两年,等家里有钱了就让他和刘瘸子分开。您问问小宝家,十万,成不成?”
他像是忘了他昨天夜里是怎样提心吊胆地在边恕门上挂了三把锁,若不是时间不允许,他恐怕还要连窗户封上,为了让聘礼万无一失。
贺爷爷在村里住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父母,但人家的家事他干预不了。
“主要是小恕愿意不愿意……”他开口。
柳花:“他愿意,他肯定愿意。这孩子为了给家里赚钱,去年能上大学都不愿意去读呢!”
贺爷爷神情古怪地走了。
县城的医院里护士给边恕挂上了点滴,贺玄就守在他病床边,人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带着薄茧的双手圈住边恕没扎针的那只手,贺玄气的发抖,那家人怎么敢,怎么敢这么逼他。
在贺玄眼里,边恕是这个世间最完美的造物,却承受着这个世上最大的不公。
贺爷爷从边家出来打电话给贺玄:“贺玄,小恕那孩子怎么样了?”
贺玄:“还没醒,我带他在医院输ye。”
贺爷爷叹气:“他要是醒来,你问问他,知不知道他爸要把他嫁给刘瘸子。他爸说他愿意,我总觉得不对劲……”
贺玄听清楚后眸中情绪Yin郁:“嫁人?他不嫁,他谁都不嫁。”
他很清楚他的小学霸心心念念的只有读书。
贺爷爷捂着耳朵:“行行行,不嫁就不嫁,你爷爷听的清楚。那你让他看着办,我感觉他爸妈铁了心要拿他换钱。”
“他不会嫁人,也不能嫁人。”贺玄跟他爷爷重复。
贺爷爷觉得他孙子奇怪的很:“人家的家事,你少插手,到头来惹一身sao两边不讨好。早上你也看到了,柳花宁愿伤害小恕也要把他留下来,硬碰硬,小恕恐怕要吃亏。”
总有一个人会被逼着退步,而边恕是弱势的那一方。
边恕眼睑下的伤口结了痂,脸部没有血色却晕着高热的红,散发着病态脆弱的美。
他没有扎针的手背被贺玄牵起,放在嘴下亲了亲,像在郑重的宣誓。
贺玄:“爷爷,那我要娶他。”
如果边恕要嫁人,那只能是他。
电话里另一边变得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边恕(舔手上的血):是自由的味道下一秒贺玄用鸽子蛋宝石戒指束缚住了他无名指
第6章 痴情种
僵硬的沉默中,贺玄轻声重复:“爷爷,我要娶他。”
贺爷爷越想越觉得他孙子不对劲,气呼呼地留下一句:“你自家滚回来跟你爸说,我管不了你。”
贺玄应下:“等边恕醒了,我就回去。”
贺爷爷挂断他没出息的孙子的电话。
冗长的梦中边恕在不断地奔跑,梦境中没有路,只是大片混沌的色彩,暗红色的天空愈来愈低,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感受到手背上的刺痛,边恕醒来,眼睛被强光刺的半眯起。
护士刚帮他拔了针,收拾好医疗废物推着推车离开:“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多输几天,争取过年把病治好。”
边恕坐起身,半合上眼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手机,穷的叮当响,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贺玄说:“我在这里有房,你不愿意回去就住在我那儿,我每天来看你。”他没说边家要把边恕嫁人的事情。
“贺玄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边恕盯着病房的地板,有些走神。
“我知……”
“你不知道。”边恕抬头和贺玄对视,“我自私,我狼心狗肺不认爹娘,我穷,不跟你借钱我活不下去,但连我都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
边恕一字一句地说:“你对我好,给我钱,都可能打水漂,你知道吗?我什么都还不了你……”
边恕咬着舌尖,觉得心脏抽疼。他怎么变成了这么恶心的人?
可如果不这样,他又要怎么活下去。
璀璨前途明明看起来触手可得,老天爷却总是要和他作对。他怎么能甘心认命。
就半年。边恕安慰自己。高中毕业,他就把借贺玄的钱十倍百倍地还给贺玄,然后再也不回这个叫家乡的地方。
贺玄嗓音发涩:“我知道你的意思。”
几个小时前腾升起的粉红泡泡悉数被边恕无情戳破。
他伪装的很好。边恕看见他平静的表情也只是在想,或许贺玄只是一点点喜欢他。
贺玄有间装好的单身公寓,八十多平米的两居室,离他的修理厂很近,步行到明德中学大概要二十分钟。
两人去了最近的超市采购食材,边恕到明德中学附近的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