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进到这个房间就是这样子,到最后出去的时候手也是颤抖到都没办法握稳Cao纵杆。
能躲就躲,早点出去。
万均修不敢多看,不敢多想,孟新辞说还有好多秘密是万均修不知道的,可是孟新辞也不知道,万均修也有好多心事是孟新辞不知道的。
孟新辞不知道,那天万均修看到他送外卖的时候摔倒在路边的时候有多心疼。
去姑妈家一路上他都在掉眼泪,万均修连知道自己瘫痪以后都没有流过太多眼泪,那会的他觉得活着也是好事,还能为孟添做点什么。可那天他第一次那么憎恶自己瘫痪,憎恶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
他甚至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后悔把孟新辞带回家,如果知道有一天孟新辞会因为自己要吃那么多苦,他宁愿自己没有下定决心去把孟新辞带回家。
孟新辞还不知道,那天在复健室,孟新辞把万均修抱在怀里的时候。万均修也试图努力地抬起两条胳膊回抱孟新辞。
他知觉不多的两条胳膊内侧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孟新辞的温热体温。
很多次孟新辞都是将他横抱起,要么直接背在背上,只有那次是两个人都“站着”的拥抱。
“我不累,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撑很久。”这句话万均修永远都记得,连同最近自己在医院里做这个小手术的时候,万均修都靠着这句话一个人应付了很多事。
万均修没有办法向孟新辞说清这些,很多时候自己不是像孟新辞想象得那么强大,反而是因为有孟新辞在,万均修才可以撑下去。
可能少年人总是更会表达自己,万均修很多时候都觉得明明是自己心里想的,却都被孟新辞抢先说了出来。
就像今晚,孟新辞说他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不会就这么结束。当时万均修还不承认,还嘴硬地想孟新辞已经在千里之外,他们已经不再有什么关系。
可实际呢?床单每周都换,拖鞋也按照季节准备好。就是在心底里觉得孟新辞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某天傍晚正是饭点的时候,孟新辞就突然出现了。
像以前那样一边换鞋子一边说:“饭做好没呀,我快饿死啦。”
万均修退出房间,看着电视柜上两个人的合照,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框,然后凑近自己的心口。
相框是冰凉的,里面的人也小小的。孟新辞那会就算是站着都没有万均修高,因为紧张,肩膀还局促地缩在一起。
没想到现在都那么高了,如果伏在他背上,还能感受得到他宽阔的肩膀。
——新辞,我们真的会有以后吗?
——我们当然会有以后。
孟新辞在微博上写下这句话,然后然后附上了一张图片,是今天两个人的通话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二分钟。
刚进宿舍那会他还是习惯性地会在草稿本上写一些东西,有些时候是做题的思路,更多的还是困顿烦闷的时候想对万均修说的话。
但是那会宿舍里几个小伙子互相都没摸清对方脾气,室友们想当然地觉得孟新辞是个内向胆小的那种男孩子。有次发现他在写这些东西,嬉笑着一把抢过本子在宿舍里念了起来。
对方有五个人,又是笑着听热闹吃瓜,又是重重地摁着孟新辞不让他去抢回本子。几次下来,孟新辞知道自己越是挣扎越是要去抢回本子,他们几个就越发来劲。
他停下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后面拿着本子念着孟新辞写的东西的那个男生发现不对劲,支支吾吾地停了下来。孟新辞眨了两下眼睛,还是一言不发,宿舍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连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
看着孟新辞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那本本子像烫手一样,立马还给了孟新辞。
孟新辞接过来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本子撕掉,沉默地把纸屑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回自己座位上再也没看过他们几个人一眼。
他们中一个比较大胆的男生上前和孟新辞道歉,说只是开玩笑,让孟新辞别放心上。
孟新辞眼皮都没抬,静静拿出耳机戴进耳朵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是撕掉那本草稿纸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可怕,让其他几个室友觉得这这一秒钟以后,他们几个在孟新辞的眼里就是个死人了。
确实是这样的,从那次以后孟新辞在宿舍再也没说过话,就算所有人都很开心在聊天的时候,孟新辞也当没有人一样,不会插嘴,也不会打岔。偶尔宿舍里室友们试探着和孟新辞搭话,孟新辞也当没听见一样。
不知道到底是把他们剩余五个当死人,还是把自己当死人。
宁望是他们宿舍的帮带学长,知道这件事以后还曾经劝过孟新辞,让他要合群一点。可孟新辞只是冷冷淡淡地回答说自己要打工很忙也很累,回到宿舍只想休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交朋友。
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把宁望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他继续。
宁望不知道,那天晚上一向作息很准时的孟新辞坐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