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安排什么?”李哲非推门进去,像是很急促,声音都不稳,“什么叫周天宁想结婚,什么叫等我考完试?你们这就打算让我结婚?”
两位长辈都被吓了一跳,坐在床上面面相觑一阵,李妈妈又看着李哲非,一板一眼地对他说:“现在别想这些,好好考试。等你考完试,咱们再好聊聊。”
李哲非心底滋生出荒谬可笑的意味:“聊什么?聊你们Jing心为儿子准备婚房、安排结婚对象,根本不管儿子到底愿不愿意?我说了多少遍,我不愿意!我之所以还会陪你们去应酬周家,不过是不想你们和他们把关系闹得太僵!谁给你们的信心说我会和周家的女儿结婚?!”
李爸爸动了怒,狠狠地拍了床沿一下:“李哲非!你不要不识抬举!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吃也是用我们的、穿也是用我们的,就连你马上要参加的考试,报名费也是你爸妈挣的!怎么,给你找到个好对象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要不是他们看在你妈的面子上,看在我给了这么多钱的面子上,他们还不一定愿意让自家姑娘见你一面!”
李妈妈忙在李爸爸手背上打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人家宁宁自己愿意!宁宁喜欢咱儿子多久了?你怎么满嘴铜臭味!”
李哲非只觉得可笑。
不识抬举?
好像他的父母生下他来,实际只是要用他为他们的人生添砖加瓦。要他做父母人生中锦上添花的“花”、如虎添翼的“翼”。
李哲非黑了脸,不顾外面寒冬凛冽,摔门而去。
他感到从没有过的憋闷。邹昫不在乎,父母要把他的人生安排得仔仔细细。相较之下,他现在更宁愿去找邹昫。
当脑子里几乎只剩下冲动的时候,李哲非完全没管现在已经是半夜零点四十一,只是很执着地给邹昫打了三个电话。
谢天谢地,邹昫总算是接了。
因为太冷,李哲非牙齿都在打颤:“我想见你。”
邹昫没回答。
李哲非不自觉地带上一种乞求的腔调:“邹昫,外面好冷,我有事要和你说。”
邹昫应该是在和他身旁的人说:“还有多的房间?”
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回答了什么,邹昫说“好”,然后问李哲非:“你现在在哪儿?”
李哲非心里那种膈应的感觉又上来了,让他来不及细想自己现在正身处天寒地冻的外头。邹昫难道是和H住一起的?
等载着邹昫的出租车停在李哲非面前后,李哲非才恍惚回过神来。邹昫没下车,只放下窗户叫他上车。
车里的暖气令人昏昏欲睡,再加上凌晨一点多这种时候,也不知道邹昫是不是还有些起床气,愣是一声没吭。
邹昫和韩亦可租的房。李哲非他们进门的时候韩亦可还坐在客厅里点熏香,见两人回来,她不紧不慢地起身,指了指一间房:“书房,只有沙发床,可能不太舒服,我多铺了几床被子。”
邹昫点点头,又看着李哲非:“洗洗睡吧。”
韩亦可瞟了他们一眼,回房间睡觉去了。
李哲非哑着嗓子问:“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邹昫随手抓了几把头发:“我很困,先睡觉吧。”
李哲非用力抓紧邹昫的手腕:“我和那个女生没什么,是我父母朋友间的应酬。”
邹昫低头看着两人的手:“怎么突然离家出走?”
李哲非没想到邹昫只关注这个问题,但是又为他始终不在意周天宁的事情而有些不满。
“没什么,就是......看书看累了,心烦得很。”
“考完就好了。你别这么折腾自己的心态。”邹昫扒开李哲非的手,“先睡吧,别想这些事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哲非头疼至极,感觉所有的神经都和浸了毒一样,痛得让人头晕。本来他以为自己醒得挺早的——长期以来生物钟作祟,没想到这屋里的唯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早就离开了,比他起得还早。
邹昫走出房间的时候李哲非刚好在门口接过外卖。
“你自己说吧。”邹昫喝着咸蛋黄粥,和李哲非面对面坐着,“那个女生,是你父母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李哲非点点头:“是......但是我和他们都讲过我不喜欢她。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邹昫似有所料,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是谁?你和那个女生本人说了吗?”
李哲非好像感受到邹昫是有那么一点生气的,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来怎么就好了些:“还没呢......我连她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说?”
邹昫放下粥,也不看他,笑了一下:“都去看婚纱了,要说也是说结婚的事吧?”
李哲非那点火又上来了:“我对她没那个意思!我爸妈不听,你怎么也不理解?”
邹昫深吸了口气:“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和我说了我就能决定你的人生?”
李哲非觉得邹昫不可理喻:“我不是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