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才眼下是气急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对母亲的极端失望,和对房光霁的又气又恨,夹杂在一起,酝酿成一种孤独而疲惫的情绪,这和电视里欢天喜地庆祝新年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电视里的人唱得越起劲,花才那张秀气的脸蛋就越是煞白。
花才觉得自己真是贱,一直一直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他老早就知道房光霁这个人,藏得深,心里不知道想什么,但他一直装不知道,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房光霁能少给他惹点事,就像电视里的,相知相爱的两个人,不需要别的什么东西,简简单单守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明明再次遇到房光霁的时候,内心就反复告诫自己,离他远点,但是身体先于理智,而后连理智也不复存在,他就这么飞蛾扑火地,再次栽倒房光霁挖的坑里。
眼下不知道房光霁和他妈到底在干吗,花才也不想知道,就算他们两个搞到床上去……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
花才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猛地瞪大眼,又拿起手机开始打房光霁电话。
电话那头过了片刻,忽然被接通了。
“才哥,我是任飞。”
对面一句话,把花才快冒出喉咙的一连串素质三连硬生生逼回嗓子眼里去。
花才决不承认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在意识到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花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光哥确实和令堂在谈事情……啊哈哈……他不敢接你电话,所以让我接……”
花才气结。
“谈什么事情……这个……我也不方便透露,光哥只让我转告你,别瞎想,他等下来找你。”
花才磨牙:“现在就让他滚过来听电话。还有,我妈呢——Cao,你开视频,我要看视频——”
任飞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捂着手机转过头,对房光霁做口型。
房光霁摇摇头,回了个“你自己想办法”的手势,任飞只好满头冷汗地又转过身去,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点头哈腰地说:“才哥,这信号不好,视频不太行……我晚点儿让光哥给你打电话,哎,喂喂喂?听得到我说话吗?喂喂喂喂——”
花才冷笑一声。
咔。
电话被挂断。
对于对方技术性掉线的举动,花才除了一种被人蔑视智商的不爽如核弹爆炸般骤升之外,反而还多了一丝兴趣。
房光霁到底在搞什么鬼。
和花荣又有什么牵连?
想到这,花才忽然脸上神色恢复如常,甚至还挂起一丝惯常的,嘲讽的笑意。
那是他在和团队一起去竞标时,看到对手们在招标会上胡吹时露出的了然的,居高临下的嘲讽表情。
花才去厨房里给自己叮了杯热牛nai。等微波炉叮地提示牛nai热好时,客厅里的花才刚刚好把电脑架出来。
有什么事是能难道技术宅的?
只花了几分钟时间,花才就黑进了房光霁的手机。
——那也不奇怪,原来他就在房光霁的手机里装过一个后门系统,还是当着房光霁的面儿装的。
第62章
明明正值万家团聚齐庆新春的节日档口,花才却一脸凝重。
从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很快传来了房光霁的声音。
手机的摄像和录音权限都被暗中调用了,花才此刻能够很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
——所以说,刚任飞那套“信号不好”的借口,在科学面前简直是一秒钟被戳破。
只听电话那边,房光霁说:“明人不说暗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也能让你少坐几年牢。”
花才:???
花荣的声音响起,虽然乍一听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还是她儿子最熟悉她,不知道怎么,竟然从花荣满不在乎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害怕的味道。
只听花荣说:“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可以无所谓我的死活,但是你别忘了,我儿子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是一件极为隐秘的陈年旧事,这其中涉及到了几个早已死去的人。
花才的父亲是杀人犯。
花才因为这个原因,从小被其他人排挤。花才父亲杀人的理由也很荒唐,发现自己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这个文化程度不高,脾气火爆的男人,第一反应是提着一柄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斧子,上门抓人。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还把自己儿子一起拖了过去。
在那个鸡飞狗跳的晚上,和花荣搞婚外情的那家人,一下子死了老公,死了父亲,死了家里的顶梁柱。
而或许是那个睡别人媳妇的男人命中该有这一劫,偏偏就那天晚上,他约了花荣到自己家私会,因为他婆娘一家都去镇上赶集,因天下大雪,没来得及回来。
空荡荡的几间自建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不知道心向着谁的花荣。
没有人会帮他。
在老屋子里雕花床上的花荣,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