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忙从厨房里钻出来,“我知道,那纸箱在地下室的库房里。”
“那就行,你们都别动了,我现在就去库房里找。”钟声充满磁性的声音格外能安抚人心,“林藏,你好好陪nainai,我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钟声果然拿了个小盒子上来了,他是从外包装箱里翻出了备用的拾音器,“nainai,我现在就给您换针,马上就能好!”
这下子nainai放心了,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话也变得多了,“我呀,就爱用这种老式的唱片机听音乐,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儿,那会儿很羡慕有钱的同学家里能用它听音乐。人家告诉我,用这种走针唱片机听到的声音,是‘松香味’的,我当时就纳闷,什么音乐它能是松香味的……现在啊,我可算是体会到了,多亏了小声啊……”
见nainai如此开怀,林藏心里自然也高兴,再看钟声,人高马大的他窝在地上修理唱片机,累得满头大汗。
他一边听着nainai的念叨,顺手给钟声递过去纸巾。
钟声瞅了他一眼,“干嘛?”
“擦擦你的汗,都快滴到唱片机上了。”
“没见我两手都占着呢?你帮我擦!”
“你……”林藏无奈,只好乖乖帮他擦汗,钟声笑得十分得意。
拾音器装好了,唱片再次转动时,拾音器的针在轨道上相对滑行,轨道上的坑坑洼洼或弯弯曲曲就使针产生振动,把声音信号转变成了机械信号,这种振动产生的声音最终转化为悠扬的音乐。
在这样的音乐声中,听得出乐器的摩擦声,但又绝不刺耳,“这种松香味是对音乐品质的最高褒奖。”
nainai随后又看着林藏,对他说:“其实两个人的相处也是这样的,在一起会产生摩擦,也能产生动听的音乐,人生就是有苦有甜、有喜有悲,时间长了音乐也有跑调的时候,把老针头换掉就行。”
“啊?您说什么呢?”林藏不明白nainai的话头怎么忽然就转到了自己这里,他一脸通红地看向钟声,满是疑问和求助的神情。
钟声却只是笑,继续低头摆弄唱片机,收拾换下来的旧零件。
“两个人要是闹别扭了,就换个相处模式,只要自己舒服自在就行了。”nainai早就看出林藏喜欢钟声,但总是拘着自己,放不开,今天就是故意要撮合两人。她或许不明白孙子的真实想法,不清楚两人存在的问题根源,就是一心希望她喜欢的两个孩子能开心地在一起。
告别时,nainai叫钟声有空常来玩,“不用非等着林藏一起过来,他这孩子忙起来没准,不如小声你细心,总惦记着我这孤老婆子。”
林藏很想告诉nainai,其实钟声比他忙多了,但钟声拉住他的胳膊没让他说,只是冲nainai很默契地眨眨眼,讨乖道:“回头我有空就过来看您!”
门关上了,林藏斜睨着钟声问:“你经常自己一个人来啊?”
钟声兀自下楼,开车门,上车,系安全带……假装没听到林藏的问话。
林藏讪讪道:“其实都不用你说,我一猜就知道。看nainai这么喜欢你,平时肯定没少来。”
钟声发动了车子,脚踩下油门,扑哧一声笑了,笑得眉眼微弯,阳光把他因笑而露出的牙齿照得锃亮,令这位总裁同志破天荒地显露出一丝憨厚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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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林藏就去主管领导的办公室递交了结束实习的申请,那位领导曾经和林藏谈过话,对他表示过很大的兴趣,并愿意日后以高薪聘他为正式员工。所以当申请书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不免意外又失望。
这位领导在银行干了快三十年,深知握着钟声这样优质人脉的员工不常有,况且林藏本身的业务能力也的确不俗。
挽留的话说了许多,但对于林藏这种固执的人不起作用,他打定主意的事,任谁也不能更改。
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唐棠就一路小跑着过来,心急火燎地问:“大家都在传,说你要离开银行,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藏正在收拾文件,目不斜视道:“真的,已经和领导正式谈过了。”
“为什么啊???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你都开始独立带项目了,你看看行里有哪个实习生能做到这种程度?”
林藏不吱声,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摇摇头。
“你是不是不喜欢银行的氛围,老人嫉妒新人,他们看不惯你出头,老挤兑你?”唐棠小声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幼稚,其实到哪都是这样的,我还不至于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那你到底是……”
“我只是有了新的规划而已,跟现在的工作和这里的人都没关系。”
“你接下来准备干嘛?”
林藏抬头看了唐棠一眼,对方眼里闪着好奇而真诚的光芒,他轻描淡写道:“准备做护肤品代购。”
“什么?代购?”唐棠脸上的表情上演了一场Jing彩的原地爆炸,“你一男的,纯技术男,做什么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