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不算宽敞,钟声和林藏擦肩而过。钟声丝毫不理会两位保安振聋发聩的请安问好,反而是盯着林藏看了一路,居高临下的,一直以来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透露着那种得知了什么秘密的快感。
莫非他刚才一直躲在暗处偷听自己跟别人讲话?
好歹也是堂堂的集团总裁,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林藏回了他一个白眼,迅速钻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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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十分安静,老妈刚治疗完,现在睡得正香,老爸守在病床前,呆若木鸡。
林藏找了个椅子坐下,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屋内唯一发出动静的物体上,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彩色画面不时切换,音量开得很低。
这是老妈老早养成的习惯,开着电视反而睡眠更佳。
“目前,远山春墅一期已经竣工,二期工程正在火热进行中。远声集团副总裁钟声表示,二期拆迁工作也已完成,他很有信心能将‘远山春墅’打造成一颗闪耀的城市明珠……”
远山春墅,又是远山春墅,打开电视或手机,总能看到它的新闻,财经新闻播完了,社会新闻播,没完没了。
如果林藏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钟声的那个废旧工地,就是远山春墅二期的选址所在。这么重大的项目,难怪当时闹得声势吓人,就因为这个远山春墅二期,林藏没准哪天又要流离失所。
也不知道房东会不会退押金。
一想起钟声那时的那副嘴脸,以及自己未来凄惨的命运,林藏太阳xue就直突突。
“道貌岸然的变态资本家!”林藏举起遥控器,果断关了电视。
“这屋里什么味道?”林藏吸了吸鼻子,病房内正弥漫着相当浓烈的腐臭味。
老爸指了指墙角处的一个小纸箱,“刚才你大姑来探病,送来一箱鱼。”
林藏脸上一沉,走到墙角翻看那箱鱼,钻心的恶臭汹涌扑来,差点把他熏吐了!
老爸赶紧上前去收纸箱,“别怪你大姑……她不是成心的,我这就扔了去……”
林藏看向老爸,情绪激动,“您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吧?还要为她开脱?”
“别误会,她肯定也不知情……”
“她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妈妈,成心添堵,恶心人!”
“7号床,7号床!有人举报你们病房有恶臭传出,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刚才那俩保安,吆喝着走了进来。
“你们左边住的是法院院长的小姨子,右边是市长的老丈人,最里边的高级病房也被远声集团董事长预定了,说话就要住进来……在这儿住院疗养的可都是贵人,出了问题你担得起吗?”
“别跟他废话,这一家子都下城区的……刚才我就看他不对劲,果然有问题!”
俩保安翻脸如翻书,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说什么。
老爸上前赔笑解释,林藏默默俯身抱起那只纸箱,引着“祸水”往外走去。
保安捏着鼻子跟在林藏身后,手里对讲器传出的人声和讯号声交叠繁复:“把7号床家属带到安保室,把7号床家属带到安保室……”
总台指令一出,两名保安更得了势,推搡着林藏往安保室走。
“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们主任过来处理你的问题。”
“箱子不能放地上,别把我们这儿弄脏了。”
俩保安盯着他指手画脚,林藏抱着那只发臭的纸箱站在安保室中央,箱子里频频飘出的味道让他奔溃。
林藏对面是一扇巨大的监控墙,那上边有大小十几块屏幕,实时监控着20楼的每一个角落,屏幕上蓝光闪烁,不时发出细密的讯号声。
墙上的主屏幕占据着绝大部分面积,连接着20楼会议室的监控。林藏从监控屏幕上看到,长条形的会议桌一侧坐满了人,是以陆院长为首的医院专家团队;另一侧只坐了一个人,他散漫地靠着椅背,目光冷厉,神情倨傲地看向对面众人。
没看错的话,那人正是钟声。
“靠,又是他!”林藏感觉自己起了满头包。
怎么哪儿都有他!
☆、第七章
20层特护病区非常安静,走廊上基本无人走动,只有极个别的医生护士快步穿行而过。
林藏抱着那只装满了臭死鱼的纸箱,从办公区穿回医护区,从20层下到1层,平静地走出医院大门……
所有路过的人都捂紧口鼻,向他投来不满和嫌恶的目光。
林藏拦了一辆出租车,抱着纸箱坐了上去。
“艹,帅哥,我说你这箱子里装的啥玩意儿?不会是什么有毒生化武器吧?这味道太有杀伤力了!”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感觉要疯。
“不好意思,去下城区,滨江花园。”林藏抱紧箱子,“我付你双倍车费。”
司机犹豫片刻,回身坐好,发动了汽车。
林藏把车窗摇到最大,任呼呼的北风贯穿整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