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到了神魔教。
洛子宴动了动腰身,只觉酸软无力,他看见自己的右手被层层纱布包裹着。
手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洛子宴正纳闷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进来了,洛子宴一眼看见他的手也缠着纱布。
“侄儿可醒了?”男人过来亲切地坐在床前。
洛子宴闻声先是一惊,继而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要是没死,应该长得和眼前这个人一般模样罢!
洛南天举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炯炯有神的双眼透露出慈父般的爱意,眼眶渐渐shi润。
“转眼十年了,都长这么大了,跟大哥年轻时一模一样。”
洛子宴哽咽道:“你就是我叔父?是你救了我吗?”
“苏医师帮你换了血,现在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我的血呀,子宴!以后我们就是血脉相连,永不分离了。”
怪不得没死,原来是换了血。说到这换血,洛子宴是晓得的。需先把体内毒血尽数导出,再接入新鲜干净的血源。这换血术难度系数极高,若非某人医术高超,那么现在躺着的就是一具尸体无疑。
洛南天坐了一会就走了,离开时低声吩咐侍女:多用些昂贵滋补的药材,另外再订做几套新的衣裳....洛子宴躺在床上,虽隔着屏风却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边暖烘烘的。
他在床上休养了两天,这两天里,没看见苏茗烟,也没见苏亦。他心里纳闷得很,第三天再也按耐不住了,非要去找师傅。
他没有唤侍女陪同,独自跑了出去,一个人在神魔教里乱窜。诺大的一个神魔教,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瞎跑了一会,误打误撞来到一处幽静的偏院,只见里面修整得干净爽洁。院子里种满了竹子,还有个小小的凉亭,凉亭里有石桌、石椅、还有棋盘,地上摆放着几盆花草,正开着淡雅的小花。洛子宴轻轻走进去,心里惊叹着竟有如此雅致之处,觉得那人定会喜欢。
不知不觉进了内院,内院的栏杆上晾着件白色长袍,洛子宴觉得有些眼熟。来到屋前,门没掩实,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立着一块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洛子宴心里怦怦直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走过去,揭开被子一看,躺着的人正是苏亦。只见他静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头发凌乱散落在身体四周,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洛子宴颤抖着把手放到他鼻子下探了探气息——气若游丝。
还活着....
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洛子宴轻轻揭开他的中衣,发现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很多已经溃烂流脓;双腿也是伤痕累累,脚底已磨掉一层皮,肿胀不堪....
洛子宴心如刀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觉得无论发生什么,定然也和自己脱不开关系。他跑到门口,大声唤来几个侍女,让她们打来一桶开水,再拿些上好的金创药过来。
不一会,水和药来了。洛子宴给他清理了伤口,再敷上金创药,包扎好,可人还是没醒来。
洛子宴心里很害怕,自己的师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躺着一动不动。他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在苏灵门的时候,每天只想着浑水摸鱼,没有好好修习医术。师傅救活了自己,自己却救不了师傅。他难过极了,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哭什么?”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他赶紧抬起头,停住哭泣,拉住苏亦的手问:“师傅,你觉得如何了?”
苏亦刚醒来,身体虚弱得厉害,也不搭他的话,只吃力地喘着气。
洛子宴见状,心里边更是难受得紧。他跑去跟洛南天要来两根老参,亲自到厨房剁成段儿,煎水,喂苏亦饮下。
第二天,苏亦的Jing神好了些,但还是不能下床,整个人仍旧蔫蔫的,仿佛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喝下参汤后又昏睡过去。
洛子宴静静坐在床前,他想着等师傅醒过来一定要好好好待他,不再让他受一点伤。
他把苏亦的手拿到自己的手里摩挲着,发现他的指甲有些长了,取来剪刀,小心帮他修剪着。
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就是这双好看的手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又多少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甚至不顾自身的生死安危?洛子宴眼睛shi润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值得世间最好的对待。
指甲剪好了,洛子宴捂着他的手,手指冰冰的,没一丝温度。他赶紧又探了探气息,还活着,呼吸微弱但绵长,他稍稍松了口气。剪完手指甲,又剪了脚趾甲,直到把整个人都收拾得妥妥贴贴才在床前坐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
这个人,真好看,就算是病着也好看。
他的睡容看过千万遍,但总感觉怎么看也不够。他贴近他的脸,细细端详着,清数着每一根睫毛。睫毛如扇,在眼眸下投下一抹浓重的Yin影;浓淡相宜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双唇;白皙无暇的脸庞;五官立体,轮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