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经过了昨天一夜的交谈,他基本已经相信了吕修峦的话,专门来研究所一趟也是保险起见,从学术角度再确认一遍。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驱车前往了市中心商城最大的少年儿童科教区,几乎把3-18岁所有的教科书和科普资料都买了回去。最后因为自己一人拿不下,还专门打电话让小许再开一趟车过来帮忙。
路边的灯已经渐渐亮起,也不知医院里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中午临走之前杜倚松专门叮嘱吕修峦在医生护士面前维持住高冷人设,不要多说话,还把《宝贝大眼看世界》的全套视频都下载下来了,让吕修峦自学,所以应该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吧?
回到医院后杜倚松才知道确实没出什么乱子,但那个坐在床头快乐地唱着字母歌的成年男人究竟是谁?他还是昨夜忧叹祖国、感伤世事的吕老爷爷吗?
“ABCDEFG,HIJKLMN……”
呵,这人不仅唱英文版的,还唱汉语拼音版的呢。
简直没眼看了。
正巧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换药,伴着悠扬却有些跑调的歌声,她和杜倚松尴尬地对视了。
“咳……吕先生已经唱了一下午了……您俩这是准备要孩子啊?”
唱了一下午?!杜倚松觉得自己修炼二十多年的、风雨不动依旧保持微笑的能力此刻要崩不住了。
“啊!对,嗯,对,我们这不新婚嘛,想领养个孩子,我先生趁着住院有空,提前学习下怎么育儿。”
“哦哦,那吕先生可真是用心,您未来的孩子有福了。”小护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杜倚松装作没看穿对方用力过猛的演技。
小护士换完药匆匆出去,可能是不想和智障待在一起太久吧。
而本来礼貌道谢、谦和有礼的吕修峦,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立马换上了一副快乐到以至于有几分憨傻的面孔。
只见他兴致勃勃地对杜倚松说道:“我今天已经把英文的二十六个字母和拼音的声母韵母都学会了呢!不得不说,现在的乐曲真是好听,宛若天籁琼音,闻之竟有飘飘欲仙之感!《宝贝大眼看世界》里推荐了许多歌,比如《数鸭子》、《一分钱》,都朗朗上口,简单明快,富有意趣,实在妙极!”
听着吕修峦文白掺杂的话,杜倚松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地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没一会儿,杜倚松便接到了吕修峦父母的电话,说是第二天早上来看看。
杜倚松的渣爹和后母在婚礼当天就回了京城,本来双方感情就不深,所以车祸之后杜倚松也没让他们再专程过来假惺惺表演一番。
但吕修峦父母就不一样了,看得出来吕修峦和他们感情非常深。只是吕父身体不好,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平日都在瑞士调养身体,不掺手公司的事,吕母出自小户人家,性格温软,也受不得刺激。
婚礼当天吕修峦的父母因为白天太过忙碌早早回了酒店休息,车祸发生后杜倚松便没使人告诉他们,虽然这事儿也瞒不过。
所以今天一早转完院,杜倚松便给吕母打了电话汇报情况,让他们放心。吕母一听便急着要赶过来,但杜倚松怕吕修峦露馅儿,说第一天还需要休养不方便探视,硬是足足拖了一天。
估摸着明天一整天都得应付各类亲戚了。
杜倚松疲惫地叹了口气,回到病房决定再对吕修峦好好叮嘱一番,明天千万维持好人设。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一个话不多的人,所以绝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唱歌,也绝对不能像昨天晚上一样问‘为什么’,明白吗?”
吕修峦曾经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丝的委屈:“嗯,我知道的,而且我平常确实话不多的。”
这还叫话不多?杜倚松表示怀疑。
而且吕修峦自己不觉得,古代的心理和现代的肌rou记忆相结合,使他现在说话文不文,白不白,就像一些中学女生故意写出的那种文艺古风作文一样,现代人听起来非常奇怪。明天他少说一些话,也省得让人瞧出端倪。
对于吕修峦的父母,他们两个人也商量了,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对方,一来吕父身体实在不好,万一听到“自己儿子被穿越了”这种惊天奇闻,受了刺激可能撑不住,二来吕母心地纯善,要是知道了这个大秘密恐怕瞒不住。
杜倚松原以为自己晚上会担心地睡不着,但估计是之前太过疲惫,头一沾枕头便陷入了梦乡。
梦里吕修峦身骑骏马,手拿长矛,而杜倚松趴在马下。
吕修峦用长矛指着杜倚松,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地球是圆的?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为什么飞机可以飞起来?为什么会有电?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
他全程用着那首法语儿童歌曲《La papillon》的语调,可语气从原本的萌萌哒变成了凶神恶煞。
杜倚松才开始还勉强回忆着课本知识回答了几个问题,后面实在回答不了,眼见着长矛就要刺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