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峣恍然道:“是你间接害了他。”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玩死?”少臻Cao心起亲弟的事情时,眉头不由自足地蹙了起来,景Yin默默欣赏着他难得外露的情绪,觉得这是神明身上少见的人间烟火气。
少臻道:“闻澈重生后,本来也只有十年的活头,就算他一直平平安安,十年后的今天,一样有场必死的劫数等着他,到时候,你恐怕又要来找这个混账换命,你是个长寿的,十年寿命于你而言,似乎没那么宝贵,但你一直这样换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不在意这些。”
少臻抬手就按了按少峣的脑袋,“看来是我死得太早,爸妈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厉少峣听他说出这句话,懵懵懂懂地问:“你...究竟是人是鬼?我是在做梦吗?”
“我不是人更不是鬼,照样管你。”少臻忽然察觉到什么,他掰过弟弟的脖子,看到一截乌青,是刚刚被摔出来的。
他转眼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罪魁祸首,景Yin不知死活地朝他笑了一下。
少臻手心朝上,天际惊雷炸响,厉少峣眼睁睁看着一长串蓝色的雷电穿过厚墙,被引到哥哥手心,而后如鞭子一般,任由他驱策。
他驱策这些雷电,主要是为了,鞭打地上的景Yin。
电光刺眼,每鞭打一下,就如炸了一颗鞭炮,景Yin像只烟花,噼里啪啦,被少臻原地抽到爆炸,浑身散出黑气,如被欺负的丧家犬一样无处逃窜,厉少峣有幸听到了真正的“鬼哭狼嚎”。
一顿鞭打后,雷电绕住景Yin的脖子,将他高高吊起。
浑身开裂的景Yin委屈地留下两道血泪:“美人,你怎么比我这只鬼还凶?”
少臻酝酿起杀意,他看了一眼少峣:“弟弟,想看烟花吗?”
少峣:“?”
厉少臻眼睛不眨一下地把景Yin扔出窗外,天上再度劈下百道雷电,接力把景Yin从里到外劈了个魂飞魄散,然后捏回重聚,再劈个魂飞魄散,再捏回重聚,如此循环往复百来回。
那晚,全国上下都能看到天边炸出了百个五颜六色的烟火,不少人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雨天放烟花,还炸得那么绚烂,后来一求证,居然不是烟火,天文台将此列为气象奇观。
“这就叫,炸魂。”天文奇观造就者·少臻 如此定义。
厉少峣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直到知秾心电图的曲线再次趋于直线,他强行把自己从震惊中拉扯出来。
少臻看了纪知秾一眼,叹道:“他确实是时间到了。”
“你救他!”厉少峣恳求道。
“这场劫数一定有人要死,我无法干预。”
厉少峣不解地质问:“你宁愿救猫猫狗狗,也不愿意救活生生的人吗?!”
“从你一意孤行让闻澈重生之日起,就注定有这么一天。人间的规律都是公平的,现在你毫发无损,闻澈自然也该回到他本来的结局。”
“公平?什么叫公平?”厉少峣很少去追究往事,现在却不得不卖惨以做筹码:“同一个父母生的孩子,我从小就因为和你命格相冲被扔去乡下抚养,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号度过了整个童年,直到你死后我才重新被赋予存在的价值,哥哥,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
“阿峣......”
少臻在人间本来也只打算待30年,凑个方便飞升的功德,他六岁那年,少峣降生在这个家庭,然而因为两人命格相冲,共同抚养在一个屋檐下,必然会导致其中一个早夭,厉长风不得已做了抉择,为了少臻而把六岁的少峣送去了乡下,此后十五年,富贵荣华少臻享着,而厉少峣却在穷乡僻壤熬出两坨高原红。
少臻正是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凡间的弟弟,才一直插手这件俗尘之事,无非是想补偿些什么。
他心中有亏欠之意,少峣也是头一次向他讨这笔债,少臻没法不还。
厉少峣见他动摇,立刻得寸进尺道:“你把闻澈救活,就当是补偿了。”
“我只能救活纪知秾。”
“救谁都一样!”厉少峣看着即将拉直的心电图,着急不已:“只要纪知秾的身体恢复了,闻澈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不是吗?!你快救他!!”
少臻看着弟弟,只觉得他天真,“好吧,我就让‘知秾’活下去。”
他走到纪知秾身边,食指指腹轻点在他眉心。
这里可以任由恶鬼索命,却也能让神明续命。
一道蓝色的幽光汇成一道银河,缓缓流淌在纪知秾周身。
他悬于银河之上,身上的背子滑落,臃肿淤青的手重新恢复素白纤细,锁骨处一道划伤在厉少峣的注视下,快速愈合,直至肌肤恢复原有的光滑。
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重新涌上健康的血色,唇珠鲜艳如血,不再死气沉沉地一片灰白。
心电图更是平地起高楼。
厉少峣想上前牵上知秾的手,迫切地确认他手心的温度。
却在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