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峣对闻澈什么心思,但凡知道这些旧事内情的人,都不会猜不出来,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忍去提罢了。
他能放下闻澈和知秾重新开始,甚至步入婚姻,真情实感地过安稳日子,太不容易了。
这也是为什么厉家父母虽然不看好知秾,却也没有撕了那张结婚证来否认这段婚姻,毕竟,儿子爱着一个活人总比念着一个逝去的故人要好上千倍。
杨依也不想毁了这个转好的局面,她自然不能告诉知秾,厉少峣喜欢闻澈,喜欢到近乎痴狂,上一个在他面前这么骂闻澈的人已经被强制破产了。
她不能让知秾知道他和厉少峣之间横亘着这么一段旧情,他们的婚姻本来就脆弱,既没有双方父母的祝福,内里也藏着不堪的祸根,虽然厉少峣不介意,但谁也不敢再提知秾那两年的旧事。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段婚姻才能长久,杨依真心希望这两人能好,自然不可能去做这个不稳定因素。
“因为...背后嚼舌根是厉总最讨厌的行径之一了哈哈。”
杨依敷衍出一个答案,敷衍得太过明显,闻澈不信。
厉少峣对自己能有什么特殊情感?他和他的接触,仅仅限于多年前那一晚的陪伴,那对闻澈而言,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人情往来,厉伯父曾经对他有恩,他顺便在宴会上照顾厉家怯场的小公子,仅此而已,那晚之后直到闻澈意外离世,他都没有和厉少峣见过面。
厉少峣和闻澈的交集,按时间来算,可能都凑不足五个小时。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护着自己死后的声誉?
闻澈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他这么聪明的人,却在这个问题上,硬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48章 假月光(一)
裴颂这件事上,知秾做了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做的所有事,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他出院后,在家里休息了一周,这一周,厉少峣没有回过家,知秾打电话问,接电话的一直是陈清,说辞也十分官方:在开会,不方便。
纪知秾分别挑了中午12点半和晚上10点这种正常公司都已经休息的时间段打过去,厉少峣的说辞也没有变:开会。
开不完的会,从前天天在家里腻歪,倒没见他这么忙过。
敷衍人也不能这么敷衍。
他不回家,偌大的房子就空了许多,双人床显得太大,夏天的被子也变得冷冰冰的。
又一个电话被敷衍挂断后,纪知秾失眠了,桌上的时钟跳到12:01,厉少峣已经冷落了他五天。
当初被曝出视频弄得里外不堪时,他才只生了三天气。
这次却因为自己说了几句闻澈的坏话,被冷落了整整五天!
合着诋毁闻澈的严重程度大于那次的事件?
真弄不明白厉少峣心里那杠子秤到底是怎么偏移的。
他翻身侧躺,凝视落地窗外的淡白月色,又想起杨依那日说的话,越品越觉得古怪。
翻来覆去两个小时,终于烦躁地起身,捞过床头的杯子猛灌了两口冷白开,而后下床,把二楼的灯全部打开。
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两间书房,两间衣帽间,走廊纵痕在各个空间之中,视野平坦开阔。
他们的书房是隔开的,纪知秾那间书房使用率不高,事业有些起色后,堆在桌上的多是剧方送来的剧本,而在家办公却是厉少峣婚后的常态。
不管知秾承不承认,他们刚结婚那段时间,确实像极了蜜恋期,是晚上抱在一起还不够,早起还要粘着,很有“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厉少峣还曾一本正经地在他耳边胡说八道:“如果你能生孩子,估计现在已经养上胎了。”
孩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蜜恋期留下的最大成果就是知秾可以随意进出这间堆满厉氏机密的书房,仅仅只需要他在智能门锁上按个指纹。
被商业间谍觊觎许久的书房就这么对他敞开了大门。
他甚至知道厉少峣所有电脑的密码,但他的目光却先锁在了书架,上面除了书籍还有许多充当装饰的奖杯和艺术摆件。
看着满目的外文书籍和经济学著作,闻澈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好笑,他爬得再高,也不过是个娱乐大众的艺人,与他相关的书刊,无非是些上不了正式台面的时尚杂志,不足以和这些名人著作置在一起。
他暗责自己又在犯糊涂,居然如此自以为是,以为功成名就的厉少峣会在意一个死去多年的戏子。
这五天的冷落,应该只是因为自己暴露了涵养不够的那一面,他开始心生厌弃,顺带勾起了婚前那点旧事,由此心生嫌恶,避之不见,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他不想再自讨没趣,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抹蓝色,并不是因为这本书的颜色多亮眼,而是在一整排书籍中,它的外壳最显旧,一看就是被主人不断翻阅而造成的痕迹。
知秾单纯想知道厉少峣在这方面的爱好,他抽出这本书,沉甸甸的一本,书名叫《博弈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