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了,看得多了,忌惮的东西也多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伤了自己,给他人做嫁衣。”齐兆翎走了过来,身后的土地悄然破开一个口子,爬出一只橘红色的小虫,小虫动作轻缓地朝他挪动,口器伸出长长一截,眼看着就可以将毒ye注入齐兆翎的脚中!
“啪叽!”一根白色的枝条将橘红小虫扎了个对穿,小虫挣扎了一下,渐渐失去了生息。
黄衣少女嘴里刚蹦出“沐七将军”二字,视线就被体型庞大的傀儡树吸引了过去。
惨白的树干和枝条,翻搅着行动的树根,若是光看那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
幸免于难的喜悦被这妖树带来的恐惧代替,黄衣少女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的跑进了小巷子里。
化锦柒摸摸脸:“她怕什么?我变丑了?”
齐兆翎:“许是她有双看透人心的慧眼吧。”
化锦柒:“……”
自从他死皮赖脸的,如牛皮糖一般黏在齐兆翎身边后,齐兆翎的语气就变得Yin阳怪气起来。
再加上化锦柒每次都刻意避着孟凡歌,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搞得跟偷情似的,让齐兆翎时常处于一种爆发边缘。
比如在某个安静的午后,化锦柒从窗外爬进了屋子,窸窸窣窣地摸到床边,娴熟的各种撩拨,气氛正好时,门外响起了孟凡歌的声音,于是化锦柒就以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倍的速度,夺窗而出,视线中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如此反复几次后,齐兆翎终于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漆黑的衣袍,漆黑的脸色,以及时时刻刻从身后冒出的无形黑气。
“咳咳咳!现在还是尽快散播消息,让他们找到各个家主们被关的地方才是。”化锦柒赶紧转移话题。
此时的大街上弥漫着诡异的白烟,还有更多的白烟从破裂的防御罩上涌进来,兽族游走在街上,要么是在与一些修士打斗,要么是破坏房屋建筑。
于是人修们合力建起了一个个的简易阵法,将它们阻拦在外。这么一眼望去,剩下的那些闪着仙光的地方,不是在打架,就是有阵法。
说来也奇怪,若是早早便有人组织起来,齐心协力,大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七零八落,到处分散,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那些家主被抓,外加各个氏族间本就矛盾极大能解释。
仙界的规则不大像等级森严,阶级分明的封建王朝,他们更像是居住在这里的一群人,为了各自的利益才联合,一旦得到的利益低于所需要承受的危险系数,就会立刻瓦解。
想清楚这些,再看看眼下这情形,便也不足为怪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四海平湖,那么大的仙界,哪里不可以修炼,哪里不可以享受呢?
他们已经辟谷了,食宿只是享受中的一环而已,只要能活着,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去挥霍,去等一个新的,如皇城这般的享乐场所。
他们活得太久了,久到忘记了自己修炼的初心,明明当初那么努力的修炼,结果现在却安于一处,不思进取,他们明明身处仙界,拥有灵界之人求之不得的仙气,却像最普通的人一般,家族联姻,妻妾满堂,他们认为,这是返璞归真,回到惬意的生活中,认清本性和本我,殊不知,这是在无知无觉中,走向毁灭。
没有向往的人生,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终将被时间消耗掉最后的生机。
化锦柒几刀结果了那只黑刺熊,又快速拦下了想要趁机逃跑的几个修士。
这几人本以为有人和黑刺熊对上,就可以等着双方两败俱伤时捡个便宜,哪想化锦柒身上虽然仙力低微,但是剁起熊rou来却十分顺手,压根就没有受伤,加上站在一边的齐兆翎看上去也十分不好惹,他们只好忍痛舍了这稀有的黑刺熊。
眼下,他们不主动找茬,化锦柒竟然不识好歹!
“仙友这是何意?”身穿藏青锦衣的男子不悦地皱眉。
化锦柒笑嘻嘻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你们这是要去哪?”
“兽族攻破最后的防御阵,仙尊号召干坤元诸仙者前往上古祭天台,为修复阵法尽献绵薄之力,我们只是被这黑刺熊阻了脚步而已,现在黑刺熊已死,自然是要去那上古祭天台。”男子见化锦柒真的不知晓,不免有些得意:“也是,这些都是最新消息,只有家族弟子们最先得知,你们……”
男子将化锦柒上下打量了一番,正要开口,突然被身后的两个师弟分别扯了衣袖!
三人在打斗中也受了些小伤,衣服也在动作中松了不少,这一扯,就把他外袍扯下了一半……
男子:“……你们找死!”
“不是不是!师兄!我,我们觉着这人看上去很眼熟啊!”
化锦柒站在原地,配合的扬了扬脸——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不容易啊!
男子却道:“你们看谁不眼熟?只要有鼻子有眼的,你们都觉得眼熟!你们对着哪个姑娘没说梦里见过?怎么?现在换口味了?”
师弟急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