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脉,李太医却不着急写药方,起身就要跪下。
见状,崇德帝和顾岑元心中一跳,皇后更是捂住心口,一把扯住李太医的袖子,问道:“太医,我儿可是大不好了?”
李太医声音很低,“回娘娘,往后的日子……多让二殿下开心点吧。”
皇后眼前一黑,松开了太医袖子,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秀秀!”崇德帝立马揽住皇后,“李太医,快些看看皇后这是怎么了!”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李太医呼了口气,道:“娘娘无碍,只是一时气血上涌,休息片刻便好。”
崇德帝也舒了口气,语气却是无力,“此番辛苦李太医了,喜公公,去替朕送李太医……”
“李太医。”一旁的太子皱着眉打断,“云启的病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李太医叹了口气,“殿下,二殿下的病已入膏肓,便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了啊。”
“难救不是不可救,李太医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祖上传下的疗法,或许就藏在你院里的树下之类的。”
“岑元,不可无礼。”崇德帝掐着眉心制止住顾岑元。
顾岑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嘴,眼睛却还是盯着李太医不放。
“陛下,”李太医双目微瞪,恍然大悟道,“经殿下这么一说,老臣忽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味药。”
“当真?是何药?去哪寻?”
“孤就知道肯定有法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李太医却不见欢喜,轻声道,“古早前的事儿了,说是助先祖开国的陆家先祖不仅Jing于兵法,在医术上也很有建树,他曾在弥留之际给子孙留下一味药,说是……可活死人。”
崇德帝垂眸,看不清情绪,挥袖道:“退下。”
众人鱼贯而出,喜公公最后一个出门,关上门,立在廊下等着传唤。
屋内,气压极低。
“李太医,这传闻,可信几分?”崇德帝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问道。
“回陛下,”李太医跪下,低头回道:“先前老臣亦是觉得传言夸张可笑,半分不信,可据说早些年陆家夫人产后出血,堪堪命悬一线的时候,被陆家家主喂食了一药丸,人居然活下来了。”
“如此,甚好。”
随后便是大掌一挥,连陆家是个公子还是小姐都来不及不搞明白的赐婚。
所以赐婚不成后,第二道圣旨的荒唐儿戏都有了解释。
陆世脸上的血色褪净,他挣扎着起身,却因为体力不济跌倒在地上。
他朝江瑶的方向斥道,“你在骗我!”
“是不是骗人,侯爷自己心里没有数吗?”江瑶看着陆世的落魄模样,倒退一步,目露可怜。
“我不信,你定是在骗我,你就是在骗我。”陆世趴在地上,摇头不信,语气像是却被这雨天沾染上了shi意,带着哽咽。
江瑶面无表情的望着陆世痛苦不堪,转身离去。
脑中浮现江阁老深夜回府后对她说的话,“阿瑶,爹爹不能再为大翚出力了,过段时间,爹爹便会辞官……我们回润州好不好?”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份“恩赐”的苦痛,不该只有江家来受。
“阿世!”小桃红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她瞧见陆世伏在地上,而江瑶冷脸走出去。
见陆世没有反应,小桃红拉住江瑶,严词厉色,“你对阿世说了什么!”
“一些……”江瑶讽刺一笑,把小桃红的手拿开,“大家都不爱听的实话罢了。”
小桃红瞳孔一缩,她就是因为刚刚在奕王府中听见了奕王和谋士在说这件事,才知道陆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顾奕王的阻拦,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大理寺,因着先前的宴席,大理寺的人都知道这么一位奕王宠惯着的郡主,也不敢多加阻拦,意思意思说了几句就放了人进去。
江瑶视线从小桃红扫到陆世,“郡主和侯爷说话,阿瑶就先告辞了。”
小桃红没功夫理江瑶,她快步走向陆世,抓着木头柱子,担忧的喊他,“阿世,阿世。”
陆世眸子微微转动,低着头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桃红沉默着点点头。
陆世看不见,但也明白这阵沉默是什么意思了。
陆世强撑着起身,他坐的地上,月牙白的袍子东一块西一块的斑驳。
勉强支起一个笑,陆世说,“小桃妹妹,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桃红哪能放心,“阿世,这件事儿肯定有什么隐情,殿下不可能……”
“小桃妹妹,”陆世开口打断他,眼睛亮的吓人,“我不想听见这个人。”
小桃红哑口,她叹息着起身,走了出去。
小桃红转过身后,陆世把身体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再忍不住,豆大的泪珠落在稻草上,他急忙张口咬住拇指关节,把声音和血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