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禾皱紧眉头,声音变得尖细,“你先前不是答应了与我做生意?怎又出尔反尔?”
柳如烟听后一惊,“哈哈”大笑:“秀禾此时到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家了?你我都是生意人,生意便要慎重则优,付景轩出的条件比你好,我自然是要帮他的。”
王秀禾怒极:“何等生意能超了天家赏赐的半数!”
柳如烟哼笑:“秀娘真当我只认钱财,不识好赖?”
“你……”
“你什么你!”柳如烟面色一转,秀眼凌厉,她年轻时就是个泼辣性子,如今隐忍了几个月,终于对着王秀禾说了出来,“从品茗大会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方家的宗亲后辈全都死绝了怎地?你偏偏让付景轩出来显露身手搅我付家安宁?你安的什么良心?!”
王秀禾半晌无语,回忆道:“你在品茶局是装晕?你们那时就勾结在一起了?”
柳如烟道:“不然呢?我还能真的让他一个毛头小儿气倒在聿茗山顶上?”
“可你们明明水火不容!”
“何为水火不容?他若还在付家便是我的死敌,但他如今来了方家,那便顶多算我一个对家。秀娘聪明一世,不会连这份利害关系都看不出来罢?”
王秀禾喃道:“不可能,你怎么会跟他一遭?你心中该是恨他才对。”
柳如烟说:“秀娘可是有些意思,我恨他那是我家的事情,如今你从中挑拨,不就是要拆了我俩人的家?他再不济也是姓付,我再不济也是他二娘!我俩即便是窝里斗死其一个,也不能让你一个姓王的拆了我们姓付的台面!”
王秀禾没想柳如烟一个浑人竟如此拎得清,见此局难收,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品茗大会却是我考虑不周,但前些日子我们不还姐妹相称一起为日后谋划吗?我如此信得过你……”
“但我却信不过你啊。”柳二娘勾嘴一笑:“我自诩不是好人,可秀娘却比我还要不堪,你那背信弃义的活字招牌早就挂在脑门子上了,你还想让我信你?我呸!什么日后为我挡着陶胡两家助我上位,我看你是要连合我灭了陶胡两家再将我踹下马做第二个方昌儒罢!”
王秀禾摇头,眼中早已赤红一片,“我没有背信弃义,是方家负我再先!你若不帮便不帮,把我的茶都还过来!”
柳如烟道:“茶不在我这。”
“你说什么?”王秀禾看着主船后面几艘空荡荡的商船再也沉稳不住。
她早知道方付二人要对这批茶品下手,从品茗大会结束她就知道要走这么一遭。于是将计就计,在渡口租了一个仓库把茶全都放在这里,待两人动手的时候便像今日这般抓他们现行。但她又向来谨慎,思来想去觉得渡口不安全,方家更不安全,于是便找到了柳如烟。
四大家虽主做茶叶买卖,多多少少也会做些与茶相关的副业,比如方家的副业便是酒楼,而付家的副业便是船运。
她知道柳如烟厌弃付景轩,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合谋,于是就跟她做了一笔船运买卖,提前几天把备好的茶品送上柳如烟的商船,再安排几个可靠的人手跟着一起押送进京,又在渡口的仓库里放些假货,等着瓮中捉鳖。
却没想柳如烟竟会反水,真的跟付景轩合谋摆了她一道?
“我的茶呢?那可是天家买卖,你随意挪动便是杀头的罪过!”
“为何杀头?”柳如烟笑道:“方家的茶早就被我送回了方家。此时算算时辰,估计早就送到了。”
王秀禾听罢大惊失色,怔怔看她些许,提着裙摆便向方宅奔去。
柳二娘望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瞥了付景轩一眼,“我有一事不明。”
付景轩道:“二娘请讲。”
柳如烟道:“王秀禾与我不算熟识,勉强算作亲家,为何信我至此,敢把十万担的茶品交给我来运输?”
付景轩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二娘可还记得,我每年都会给方家写信?”
柳如烟记得,每每信差来家中收信,三宝都会递上去一封,“你不是写给方泽生的?”
付景轩道:“只有前两封是写给他。”
“那后面的?”
付景轩扇子一歪,指向了王秀禾的方向,“全是写给她的。”
柳如烟皱眉:“你写了什么?”
付二爷笑道:“不过是一些家中琐事,写一写二娘的不是,再写一写我待二娘的不满;写一写大娘的身体,再写一写父亲的不作为;那些信上尽是我们付家的懊糟烂事,让她看了便会以为拿住了我们付家的底牌,才会对我一再松懈。”
柳如烟惊异:“你难道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怎能?我又不是神算子。”付景轩冲她眨眼:“只不过我早知道,我会来到方家。说起这事,还要感谢二娘。”
柳二娘怔愣片刻,随即一道惊雷从胸中炸起,颤颤指着付景轩:“你耍我?替双儿代嫁那事是你耍我?!”
付景轩摇摇扇子,笑道:“过去的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