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圣君含笑,对曲谙点头,“多谢。”
“没必要为我……我不是、我不是……”空云落难过地看着曲谙,可仍说不出真相。
但下一刻,圣君替他“说”了出来——
刺鼻的药水泼在空云落的面上,人皮面具迅速起皱、翻边。
曲谙惊骇退了一步。
圣君微笑着,当着曲谙的面揭下了空云落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脸俊美而苍白,慌张失色地望着曲谙。
曲谙眼前发黑,脱力坐在椅子上。
圣君朗声大笑,带着空云落转身面向众人,“空云落不过是披着人皮,隐藏在人群中罢了!”
“杀了他!杀了他!”呼喊声震耳欲聋。
青山派掌门拍案而起,怒声质问:“空云落!你杀我爱徒,此仇不共戴天!”
空云落眉心紧蹙,反驳道:“我没杀他!”
旁人如何看待他都无所谓,但他不能让曲谙也误会他。
“还敢狡辩!”青山派掌门拔剑飞身而起,雄厚内力带起劲风,直取空云落心口!
圣君心情很好,倒还记着留他一命的约定,带着空云落轻轻一避,让那一剑落了空。
“圣君,你这是何意?!”
“卢掌门莫要心急,这人做了恶行累累,这么轻易叫他死了,想必九泉之下的张少侠也不会痛快。”圣君道,“须叫他认下所有罪行,才可了他性命。”
随即,圣君罗列出空云落的条条罪状——虐杀青山派首席弟子、囚禁四海派掌门之子施华、将兰心派长老炼作人器……
不仅把台上的得罪个遍,从台下的呼喝声能听出来,他和所有人都有仇。
楼雯润转头看着曲谙,不由叹气,伸出手握住了曲谙的手,“你……还好吗?”
曲谙不做反应,垂着眼睫,就像个空壳娃娃。
“空云落,你可认罪?”圣君冷声道。
“我不认。”空云落平静地看着他,“你这小人。”
“这该死的魔头!还不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一呼百应,台下像油锅里溅了水,登时沸腾了起来,竟开始有人冲破围栏往祭台上爬,上千人推搡涌动,放眼望去人人面上凶神恶煞,像一条恶鬼河一般,叫人心生寒意。
圣君蹙眉,此情此景并非他所设想。
“跟我走罢。”楼雯润柔声道,“我会待你好的。”
曲谙一声不吭。
“各位冷静,空云落自会为罪行偿命!”圣君道。
然而几乎没人听得进他的话来,爬上来的人不由分说发出攻击,圣君不能当中杀无辜人,只能躲闪,空云落顺势扭开。
“想逃?!”坐上的掌门一掌飞劈过来。
但几颗烟雾弹在祭台上炸开,霎那间浓烟滚滚。
圣君眸中冷光一凝,以内力散开浓烟抓向空云落!
却有一人架住来他的攻势,来人旋身拔剑,剑花如幻影,圣君不得不改变方向。
“风里?”圣君道。
“阮誉何在?!”风里的剑法极为刁钻,剑如灵蛇,若被触碰就是个死。
圣君亦拔剑回挡,他还分神去看空云落的情况,不归山庄的人想趁乱劫囚,但八大掌门岂是等闲之辈?
台上混乱起来,台下更是一锅烂粥,几乎疯了,有不少人不慎摔倒,被不断踩踏,惨叫声不绝于耳。
曲谙和楼雯润二人仿佛与世隔绝,安然坐在这混乱之中。
“曲谙。”楼雯润靠过来,纤纤玉手伸向曲谙的鼻间,“跟我走。”
曲谙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转头面无表情看她,“是你跟我走。”
圣君后仰躲闪,面对风里还是不能分心,差点被他割喉。
“阮誉在哪儿?!”风里怒喝。
“他还没死?”圣君轻笑道,剑尖凝这内力,剑花如利刃。
风里躲不开,脸颊和手臂都破了口。
“你再说一遍?”风里冷冽如冰,身化作影,人剑合一,如一道飓风逼得圣君难以招架。
圣君面色不霁,虽一个风里他应付得过来,但委实碍事。
所幸青山派掌门卷入其中助力,破了风里的招式,他们皆是一流高手,对付风里一个不出二十招,风里持剑挡下青山派掌门全力一劈,剑断成两截,他单跪下地,吐出了一口血。
风里难逃一死,可怎料那些爬上祭台的人疯子一般见人就杀,就算是圣君也不能幸免,七八个人像他扑过来,他一时难以顾及风里。
“各位朋友,请冷静下来!”圣君道。
可那些人都红了眼,一昧地扑杀,令圣君厌烦不已。
一群蝼蚁,若是连只虫子都碾不死,他要这绝世武功有何用?
于是剑法凌厉,所到之处皆见血封喉!
霎那间祭台上尸横遍野,圣君再去寻风里,却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