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只是假死!”曲谙道,“对了,要是你还有时间,可否再找具尸体易容成阮誉的样子?我想让风里看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段千玿古怪道。
曲谙叹了口气,“这是唯一能救阮誉的法子了。”
段千玿撇了撇嘴,背上阮誉,对曲谙道:“跟我走。”
“去哪儿?”
“明日城中大变,不仅是圣君觊觎你,楼雯润也想得到你。”段千玿沉声道,“此处不宜留。”
“可我还没找到周寻。”曲谙低声道。
“周寻?”段千玿不解。
曲谙忙道:“你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应该知道圣君把人关在何地,带我去找周寻。”
“流逸阁中没有周寻这人。”段千玿慢慢皱起眉,“莫非……”
他想起庄主易容的那张脸,曲谙还不知那是庄主假扮的?
“既然如此,我不走。”曲谙道,“圣君说了,明日便和我交易,把周寻还我,那时我再和他一起走。”
“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段千玿恼道,“没有周寻,只有空云落!”
曲谙的脸色骤然变了,他冷冷地盯着段千玿。
段千玿心中一凛。
但片刻后,曲谙又隐了下去,道:“好了,你快带他先走,记得我刚才说的。”
他推着段千玿,“放心,我能自保。”
次日,处刑大会召开。
一大早曲谙的房里一群人蜂拥而至,曲谙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架起来梳洗、更衣。
“您是今日的座上宾,要坐在圣君身边的,故须好好拾缀一番。”
于是曲谙换上了华贵的锦袍,还被按在镜前Jing心打扮发型,甚至还因为他唇色太浅,被迫抿了唇纸。
“真是够了!”曲谙恼怒,他没这种爱好!
可是装扮出来的效果却是令人惊艳——
他一身素绿色长衫,外罩湖绿色锦袍,上有金色纹边缀饰,清新而矜贵,柔黑的长发被打理得直顺大方,头上插着一支暗金色竹状的簪子,他的脸小巧Jing致,双目似含情,鼻子挺而俏,眉宇又不乏英气,但那漂亮的红唇却更柔和了他的面容,叫人难辨男女,秀气得一不开眼。
“公子真是标致!你一上台,谁还想看魔头?”围绕在他身边的莺燕们都忍不住喜欢他,当他像个漂亮人偶,借着整理衣裳多碰碰他。
曲谙在心里把圣君骂了一千遍,这变态的恶趣味真够膈应的!
打点好后,曲谙被簇拥着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空云落也被押上了囚车。
他已换上了雪白的衣衫,想必是为了接下来圣君对他施行时更显得血淋淋。看守他的人足有二十余之多,个个都是中高手,怕是一只小虫都近不得他身。
囚车徐徐前进,无一人交谈,皆冷肃不已,仿佛在运送一具棺材。
空云落仍是平静,他的伤尚未痊愈,新皮兜不住一点儿用力,很轻易便会渗出血,不过也正因如此,圣君才会对他放心。
没了洞天,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怎不想想为何偏偏是他能容纳洞天这等烈性蛊物。
空云落嘴角轻轻勾了勾,只要他想活,哪怕就剩半口气也能挺下去。
处刑大会在后城郊的祭台召开,此时全城人一拥而上,都想占据好位置目睹这历史一刻。
曲谙是座上宾,就坐在祭台之上,没谁能比他看得更清楚了。许多大门派的高手见他衣着不菲,又受流逸阁的礼待,纷纷与他套近乎。曲谙却半点兴趣没有,连起身都不愿,歪靠着撑腮,漫不经心地敷衍。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空云落看到了。
空云落被铐着手镣和脚镣,从祭台一侧下来,恰巧能望到曲谙的身影,见他一身华服如世家公子,见他映丽如娇花,漂亮至极。
空云落本能地朝那里走近一步,被押守他的人粗暴拽回来,“老实点!别提前找死!”
他充耳不闻,只痴痴望着曲谙,见有人靠近,内心又难抑妒忌,不许接近他!
可没能看多久,他便被带到了另一处,有人发现他,义愤填膺怒叫起来,什么邪物魔头都算轻的,各种脏言秽语层出不穷,这些自诩正道的人,心里也藏着不少脏东西。
空云落自不会将这些闲杂人等放在眼里,却又忍不住想,若被曲谙听到了,他是不是也会以为自己如此不堪?曲谙如今贵宾,而他是被审判的“恶人”,如此云泥之别,曲谙会作何想?
更让他惶恐的是,曲谙或许已经知道周寻就是空云落,特意来看他被凌迟。
……若真是如此,那真就没必要活了。
祭台之下的喧闹也引起了曲谙的注意,他顺着热闹看过去,只依稀见着一抹雪白的身影。
他抿紧了唇,目中晦涩难明。
与此同时,萧责和风里藏匿在人群之中,他们本想在途中截下囚车,可守卫森严,自成阵法,难以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