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离心口愈来愈近,就在快要刺入其中的那一刻,远处突然传来万马奔腾之声,皇后一身轻铠坐于骏马之上,不顾四处躲闪的众人纵马向前,高高竖起的发髻上只插一根乌木发簪,她砍断被绑住手脚,不得动弹的三人身上的束缚,持剑指向天空:
“先下大疫肆虐,何该团结一心,可却有人为那一己私欲,暗害当朝太子,纲纽颓圮,食人血rou,败德辱行,阻碍太子向大江放血,丧尽天良,我今日便要替天行善,灭一灭他们的锐气!”
“纲纽颓圮,实在不该!败德辱行,实在不义,!丧尽天良,实在不仁!”
“纲纽颓圮,实在不该!败德辱行,实在不义,!丧尽天良,实在不仁!”
跟在她身后的皇城百姓和大半修士齐声怒吼,声音震耳欲聋,使得本就心虚的其他人全都默默后退,让出一条道来,连之前接满却舍不得喝的水囊掉在地上都顾不上,眼睁睁的看着水囊被马蹄踩过,破裂,流出那被视若无价之宝的血ye,个个目眦欲裂,匍匐爬向兽蹄之下,埋头舔舐已浸入泥地的血ye,口中念念有词:
“这可是殿下恩赐,是万万舍弃不得的。”
“家慈已卧床许久,全靠这一口“神药”续命。”
“我家小儿一向体弱,少了这一口,还不得被大疫害死。”
在他们头顶奔腾的兽蹄丝毫未有因为他们停下的意思,踩着他们的躯体向前,声响震天:
“纲纽颓圮,实在不该!败德辱行,实在不义,!丧尽天良,实在不仁!”
兽蹄下来不及闪躲的几人被踩中脊背,高声哀嚎,被待在一旁的医修扶起,皇城所来的军队势如破竹,呜呜泱泱的站在江畔之上,几乎要把泥泞的泥地压沉。
“大郎,娘来救你了!”皇后对暂时收剑入鞘的星轸宗宗主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秦越阳,修了无情道就敢这样对大郎,你是忘了你曾经做的那些龌龊事吗?”
“藏腌臢于暗室,霉愈积愈多,
露污秽于闹市,变声名狼藉,
枯木不生新芽,干柴避烈火,
铁树极难花开,少需二十载。”
她的话停了一下,似是羞于说出接下来的话:
“一枝梨花压海棠,不想梨花四月凋,海棠四月绽,尽是痴心妄想!”
“五年前,大郎行冠礼的那个夜里,你身为我的家翁,大郎的外祖,对他做什么?”
“住嘴!”被道出本名的秦越阳听不得皇后算是指名道姓的话,也不敢看身旁外孙的表情,拔出剑就要往江畔奔去,被季旻伸手拦住。
他的表情晦涩不明,最后变为了难堪与失望“让娘接着说吧。”
“你现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郎好,为了他早日寻得大道,踏碎虚空,心下想的却是早日让他离开此界,好让自己不在拼命掩饰对他的恋慕,五年前那个夜里,你迷晕大郎,欲行歹事,的亏有我发现,不然你们要如何自处?”
皇后一字一句的在天下人前暴出秦越阳苦苦隐藏的爱意,话语间皆是难以掩饰的厌恶与藐视“修了无情道,把心魔刨出为他做出假身份继续接近大郎又有何用?你骨子里的卑劣,用真火烧都烧不尽!”
“旻旻、旻旻!”秦越阳又慌又怕,慌的是季旻对他的态度,怕的是从季旻眼中看到满满的厌恶,他踉跄的走到季旻面前,尝试开口解释“我...”
“锵!”季旻从地底拔出芜菁剑,眼中已没了对他的孺慕之情,哪怕在咽喉被刺时都未挥向秦越阳的剑身刺入他的手臂,银白剑身印出他令合体期下修士看不清面目的脸庞,后又沾上飞溅出的血迹。
曾经在他怀中哭啼,起蒙,长大,眼睛亮晶晶的接过芜菁剑,得知行冠礼后会有一簇真火高兴的冲向他,喜欢靠着他读书练字的外孙此时面上遍布难堪之色,拔出滴血的剑尖再次挥动。
他苦苦隐藏,视若蜜饯,每到深夜独自舔舐的慕恋,只会让外孙感到难堪,感到难以启齿,就像四月凋的梨花,永远落不到四月绽的海棠之上。
到底是痴心妄想。
第91章
“秦越阳。”季旻拔出芜菁,甩剑消去剑上血迹,挽了个剑花后将剑插回腰间剑鞘,抱着最后一丝微弱希望开口“娘所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无半丝虚假。”秦越阳痴痴的看着季旻此时欲言又止的脸,心中侥幸升起些许希望,想像从前一般把他揽进怀中,却突然感到头痛欲裂,步履蹒跚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最后倒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上,开始捂住双耳疯狂的用头撞击地面,唇齿间发出如山间野兽般的呜咽声“旻旻,旻旻,旻旻,旻旻,旻旻......”
像是只会说这一字一般,比那痴愚之人都要癫狂。
“你又在作甚?想装可怜吗?”季旻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想这动作会令秦越阳更加疯癫,跪行着爬到他的身前,猛的将他推倒在地,竟在众目睽睽下吻住了外孙的双唇,甚至还伸舌在其中探索。
被一向尊崇的长辈强行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