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菩萨,我也会痛,也有七情六欲。】
【你心疼你那五个孙儿,可知我娘也会为我落泪?】
三人很快被那覆着一层薄雾,令人看不清脸庞的星轸宗宗主打败,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江渚上的民众换了一波,岸边还有无数人在等待,旧伤上又添新伤。
曾经治水时从洪水滔天中捞出的小娘子双手合十: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但我要救何郎,他快要死了。”
【我要痛死了。】
以往在星轸宗追着他练剑的师伯手握灵剑:
“殿下是为苍生大义,待结束此疫,我定肝脑涂地。”
【师伯,给我个痛快吧,我定谢你。】
因为是魔修之子被村民百般刁难,最后拜入魔尊麾下的红眼少年咬进他唯一一块算是完好的皮肤,利齿刺进圆乎乎的脸颊:
“我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殿下来的还是和上次那般及时。”
【那块rou没多少血的。】
云层间又是一阵雷光翻涌,天雷却迟迟不愿落下,像是怕伤到了那被放血割rou的当朝太子。
“轰隆隆!”
天雷在云间冒出一个头,徘徊了半天终于落下。
殿下又要突破了,灵力会更加充盈,结束此疫指日可待。
民众们想。
他们一个个从江渚上离开,走到岸边围观季旻今天的第二次雷劫。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天雷从上而下,直直劈在了如烂泥般快要腐朽在江渚上的季旻。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季旻被雷劈的恢复了些神志,双唇颤颤巍巍的呢喃“旻..不配..如此..恩泽,亦无..福..消受..祈..上天..垂怜..”
“皇皇..旻天,照..临下..土..,当下..大疫..肆虐..,民不..聊生..,祈..旻天..收回..此疫..”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皇皇..昊天,照..临下..土..,下界..哀鸿..遍野..,人鬼..不分..,祈..昊天..赐福..下界..”
“皇皇..苍天,照..临下..土..,旻..孤身..一人,难享..天恩..,祈..苍天..垂怜..”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他把冬秋夏春四个天求了个遍,天雷还是照样落下,灵力还是照样充盈,躯体亦恢复如初,甚至更加完美。
天真的独宠自己一人吗?季旻想。
他抚上一旁已破成烂布条的万民伞。
在这上留名的百姓,有多少参与了这场分食?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的脸没有类似于悲伤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麻木。
质问无人懂,怒火无处泄,委屈无处诉,只能化为泪珠流出了。
至少,江渚上的泥地,会开出一丛花来。
第90章
江畔边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民众,他们死死的盯着天上那几朵黑到发紫的雷云,纷纷跪倒在地,重重的叩了九个头,之后站起向前走了三步,又再次跪下,叩头,满脸恭敬,甚至带着几分狂热。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殿下愿分发上天恩泽,祈上天还愿。”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下界灵气枯竭,大疫肆虐,祈上天垂怜。”
他们不断的跪拜那几朵雷云,似是将所有的渴望都寄托在天恩上,个个啼饥号寒,全然忘记之前饮了多少鲜血。
百姓和魔修并排跪倒在一起,没有恐惧与藐视,妖修和修士一同往下叩头,没有轻蔑与看低,此时此刻都不怕会像曾经一般会随时丢了性命,一心想要求天祈怜,得一二好处。
殿下独享天恩,尚且如此璞玉浑金,博施济众,想必天道也定会于心不忍,济弱扶倾。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天雷没有被民众的虔诚打动,落下一场覆盖江渚的灵雨后回到雨雾间,在其中翻涌徘徊,等待下一次落下,熔炼季旻已达出窍期的身体。
江渚上丝毫没有被天雷劈过的痕迹,被血浸shi的泥地被满眼的绿意覆盖,从中开出了数丛黄白相间的寿客花,张扬着如丝似爪的花瓣散出带有微苦的清香,轻抚着旁边季旻的脸颊。
寒露时节的风萧萧瑟瑟的,吹得没有修为的百姓紧了紧衣裳,弓肩缩背的跺了跺脚,他们跟上其余还未饮血的修士,走到围绕江渚一周的江水边正要跳下,却都被江渚上的一幕震了心神,一个个往后倒去,摔在身后的其他人身上。
江畔上摩肩接踵,张袂成Yin的人群顿时怨声载道,对前方的几人发出质问:
“怎么走的?眼睛长头顶上了吗?”
“哎哟,哪个夭寿鬼撞了我家四郎?”
“......”
站在正前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