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掌门外孙的季旻作为一个法修从小没少被宗内的师叔师伯们追着练剑,要是去了他们面前还不得又被他们按头再用剑和他们对打一次,他可不想在对战后被唾沫星子喷一脸。
面前这刚拜师于翁翁门下的小师叔则一向看他不顺眼,每每看见他时一句话都啬于吐出,脸上的表情也瘆人的很,他每次在星轸宗留宿时都会浑身不得劲,像是被人打过后又施法治疗后一样,肯定和这小师叔脱不了干系。
大部分宗内弟子离开过后的星轸宗冷冷清清的,秋风吹落的枯黄树叶落在紫袍郎君袖口,被他甩袖扬去,化为齑粉,他的眼睛盯着季旻一开一合的红唇,面部表情在季旻眼中变得更加Yin沉“那你便回吧。”
“小师叔回见。”终于等到他回复的季旻松了口气,拉住云晴山的手就往山脚跑去,逃离紫衣郎君那毒蛇般的目光,他在到达山脚后靠着树干坐下,从蹀躞带上挂着的算袋中拿出笔砚放在地上,又从算袋旁的竹筒中取出几张空白的宣纸写下对留守皇城二人的交代后用油纸包紧,塞进云晴山抬起的一只爪子中“你先回皇城吧。”
“殿下不与臣一同回去吗?”对蛮荆大疫不甚了解的云晴山心下有些不愿,败在季旻明亮的目光下,攥紧爪子飞向高空,飞行时还不忘回头看向地面小小的一团赤色。
此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看到殿下,府内的那俩得到殿下不归家的消息,大概也不会给出啥好脸色。
目送他离开的季旻依旧不顾形象的靠在树干上,仗着山林中没有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吐纳间充盈的灵力满到从他体内溢出,滋养到他背后的古树都在初秋发出几颗新芽。
【金丹!金丹!】
他开口呼唤之前嫌弃啰嗦的圆珠,没得到回答后再次内视腹中,用神识戳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圆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来未到心动期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季旻放弃从金丹那得到消息的想法,拔出腰间那一年也用不了多少次的短剑往上抛“芜菁,出来干活了。”
“哼!哪头的风把殿下吹到我这头来了?那把灵智都没有的破伞呢?”芜菁一开口便是从温荼白那耳濡目染下的Yin阳怪气,绕着心虚扶额的季旻转了几圈,在凌空中变得如两臂般长,直立在他身前用剑柄敲他的头,语气又变为了时苍筤的温暾慢悠“修士只能有一件本命法器,一般都是在金丹期后立下本命契约的,芜菁想成为殿下的本命法器,陪殿下一生。”
就是它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自己才迟迟不愿用它的,季旻心想。
在季旻沉默的接受完不重不轻的敲打后,芜菁横过剑身裹挟着疾卷的风冲他脚下飞去,在他驾轻就熟的跳起躲开后重新立起贴到他背后,让他像猫追尾巴不断追着它绕了半天才得以满足,横过剑身立在半空中又学起了刚离开的云晴山“露天席地的,殿下怎能和我亲密接触呢?”
“还是万民伞令人省心。”季旻自有一套对付芜菁的方法,一句话便击中了它的要害,坐在剑身上后又喂它吃了个甜枣“不过它没有你这么活泼好动。”
“嘿嘿。”芜菁载着季旻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险些将他颠落回地面,划破气流往高空中飞去,穿过云雾玩得不亦乐乎“谬赞了,谬赞了。”
“快载我前往蛮荆,不然我便在你的剑鞘刻狗头芥三个字。”季旻面无表情的摘下眼睫和发丝中结起的冰渣,伸手按在剑柄处雕刻的龙眼上“我一向说到做到。”
“这不就在路上吗?”芜菁剑柄处的龙眼在季旻掌下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的在空中飞行起来,没有任何颠簸“满意不?”
巳时的日光比之前的要温暖一些,季旻坐在剑身上眺望下方广袤无垠的土地,一会儿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直愣愣的看着一截暗红色的江流,只觉毛骨悚然。
江流上竟飘着一具具面部朝下,被泡到肿起泛白的尸体,这还没到蛮荆呢,要是任由尸体顺流而下,后果不堪设想。
“芜菁,带我下去!”
星轸宗中。
紫衣郎君和一群板着同款臭脸的剑修们坐在同一张长桌上端起饭碗,袖中的传影石突然开始不断的颤动,他掏出传影石置在桌上。
刹那后,宗主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对在众人中为首的紫衣郎君开口:
“现下蛮荆大疫愈发严重,已蔓延至瓯越之地,雪青能否带上宗内其他弟子给予为师一臂之力。”
“雪青定幸不辱命。”秦雪青带头掀起袍尾跪在宗主虚影之前,神色平静。
之前扮作小娘子追捕流窜yIn贼时被那太子截胡,先下治疫又要碰到一起了。
他在宗主幻影消失后站起身整理衣领,重新坐在椅上端起饭碗,垂眼夹起一口白饭,心中涌出万般思绪。
他还跟着婶子到宫门口递了画像,希望太子妃选拔会因为这场大疫取消吧,找太子的缺点的机会以后多了去了,害了其他姑娘可不好。
第86章
在不熟悉修士的凡人中流转着一个传说,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