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哭还一边摇头晃脑,满头乱发宛如拖把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刚刚靠近他还闻到一股sao臭味。
“真是又老又丑又狼狈啊。”穆溪静静地站在他对面,这样想,然后一点点扬起了嘴角。
他一双眼睛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而变成了澄澈的翡色,在阳光下漂亮得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么么!
☆、晚餐
穆溪至今还记得,当初他在杀死第一只虫时内心的感受。
宛若具有强烈成瘾性的毒.品流淌过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报复的快感。而他的双耳被血ye激荡的汩汩声响所充斥,身体连同心脏一起因为兴奋而颤抖,从此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
他看着那些虫从一开始的声色俱厉逐渐变得软弱,眼睛里的震惊和厌恶被惶恐所取代,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宽恕。
怎么能宽恕?当初在随意将罪责推到别的虫身上,联手将他打下地狱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如此迅速?
那些求饶未遂的虫,一开始想要跟他鱼死网破,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原本斯文俊秀、笑意温和的科研虫,那个天之骄子、科研新星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还是那副沉默内敛的相貌,但原本干净的眼睛里全是杀.戮的光芒。
任何反抗在他面前都无济于事。
没有虫知道他为了替Qin报仇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平生无所依仗,唯一能用的也只是实验室里那各种各样改造身体的科研药剂。
他用慢性自杀的代价获得了间歇性的力量,而正是这股力量支撑着他一个一个,用无与lun比的耐心制造了长达三个月的科研所大清洗。
白天他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科研新秀,晚上,他是提起屠刀的复仇者。
而事不凑巧,在他某次杀虫时,原本紧锁的门被推开了。
彼时他正在将绳子一圈圈缠绕在一名作伪证的科研虫脖子上,消瘦的胳膊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愣是把比他身形还要大上两圈的科研虫给牢牢按住,一举一动分外轻松。
门口一声尖叫,他回头,凌厉的眸光扫过,几乎是下一秒,手里虫的脑袋悄无声息地滚落,而他已经从原来的位置上消失。
砰地一声,一只大腹便便的中年雄虫被他丢回房间。
不是别虫,正是他的好雄父。
这位昔日无限风光的领导蜷缩着肥胖的身体,不停抖动着,哀嚎着,直到穆溪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你想怎么死?”他问,“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
他从小被已故的雌父带大,成年之前见到这位所谓的雄父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后来他学出了成绩来,恐怕这位“好雄父”认都不会认他。
听到他这么说话,穆春来不动了,他两眼一翻,直直地向后栽倒过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到地板上。
那一晚上他没有杀穆春来,不是因为什么骨rou之情,而是因为他疯了。
穆溪给他打了一针逼迫他醒来时,他就一间是个又疯又傻的废物了。
疯得很彻底,傻得很纯粹。
第二天,科研所里没有虫知道他是怎么忽然就疯了,见到认识的不认识的虫,只要是穿着白色衣服,一定会疯狂尖叫,蜷缩起身体抱着脑袋往角落里钻 ,头朝里,屁.股朝外。
他锃亮的脑门看上去滑稽又可笑,但眼睛里的恐惧跟时不时冒出来的诡异言语却为当时的科研所更增添了几分恐慌气氛。
“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啊啊!”
他在楼道里疯跑,不停地哭嚎,制造噪音,无论看到什么身影都大惊小怪,时不时就痛哭流涕。
后来有虫受不了了。他们在科研所封闭的时间里,惶惶不可终日,时刻都感觉脖颈上悬挂着死神的镰刀,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有虫说,要不杀了他吧。给他个痛快,好过如此煎熬。反正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倘若不是他非要制造出那样的最强实验体,之后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时候应该很多虫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在无边的恐惧中决定向他们曾经盲目尊敬和跟从的领导挥下屠刀。
……
“其实我还是蛮好奇的,假如说我当时没有带你走,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杀掉你?”穆溪摸着下巴,半是自言自语,半对着匍匐在跟前的中年雄虫说。
几年的疯癫生活让不过中年的穆春来原本肥胖的身躯变得骨瘦如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Jing气一样,浑身的皮都耷拉下来,活像只垂暮之年的老年虫。
阳光与Yin影的分割线在地上爬过,青年一般沐浴在光明中,一般掩盖在Yin影里。
“……”地上的雄虫蠕动着嘴唇,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尖叫和喘息变得沙哑干枯,有气无力,“咳…别…咳咳咳!别杀我。”
“哟,醒啦?”穆溪惊奇地蹲下来,正对着他的脸,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