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们闹僵实在是划不来。这飞船还不知道要继续航行多久,做最坏的打算,假如说秦斯中途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顺利逃出去,那么就很有可能得跟这位兄弟同处一室很久。
这种虫,直接打死,太麻烦,天天应付,更麻烦,所有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虫不犯我,我不犯虫。
秦斯不卑不亢地答道,“是。我是新来的,不懂什么规矩。”
他适时地露出一个带着歉意和惶恐的神情,配合着他那单单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身形,再次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其具备的欺骗性。
花臂大哥原本就没怎么看清楚刚刚秦斯是怎么单手把狱卒的胳膊给弄脱臼的,这下更是完全不觉得这个新来的有什么突兀之处了。
但是虽然秦斯一没跟他们抢营养餐,二没占他们多少睡觉空间,之前也一直存在感极低,但对于新加入他们的虫,规矩还是得立的。
花臂大哥清了清嗓子,迈着公鸭步走到秦斯身边,弯腰打量他。
秦斯被吓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差点跌倒,周围立刻有虫发出低声嘲笑。
敢情刚刚那么横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不屑地想。
花臂大哥围着秦斯转了一圈,把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双眼发亮,却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真的不是雄虫?”
这话一出,秦斯立刻愤怒地挺直了背。
他说,“我是不是雄虫我自己最清楚!我没有雄虫犄角,身上也没有雄虫的气息!为什么还要这样侮辱我?”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花臂大哥尤甚,神情一时间Jing彩纷呈。
小跟班鼓起勇气颤颤巍巍问,“你说什么?”
大哥只是觉得你长的像雄虫而已,您管这叫侮辱?
*
“穆教授?穆教授!”
“哎!在!”
穆溪站起身,对一旁的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
他笑的时候梨涡浅浅,一侧露出半颗尖尖的小虎牙,温柔又好看。只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眼底总是挂着一片青黑,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穆教授,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吧,这边的课我来帮您代!”
说话的虫是穆溪一直带着的课题组研究生,算他半个徒弟,为虫聪明伶俐,有眼力,处事灵活,这一点在他们这个研究领域格外难的,因此穆溪也对他十分器重。
穆溪摇头,揉了揉眼睛,柔声婉拒,“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没睡好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你已经连着好几天都这么心不在焉了。小徒弟的控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穆溪打断。
他站起身,道,“你的那个问题我今天下午汇总成一个资料包,你先看着,还看不懂再来问我。”
小徒弟欲言又止,穆教授视若无睹。他说完,就在小徒弟忧虑的目光里站起身,收拾好东西,打开只虫终端翻了翻讲义,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金灿灿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洒下来,给来来往往的虫身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华光,连带着看什么都自带一层柔和的滤镜。
时不时有虫对穆溪行礼问好,穆溪浅笑着点头致意,然而当他们走过去后,穆溪脸上的神情就如同chao水一般全然退去,眸底一片暗沉沉,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所教学的大学在这座星球上充其量算是中等,虫数不多,条件一般,一周的薪酬不够他一顿晚饭。但没办法,在这里隐姓埋名,他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在这里教了三年学,原本的打算是一直待到去世,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生活会被如此猝不及防地打破。
穆溪叹了口气,不紧不慢,优雅地走过长廊,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水珠沿着侧脸细腻的皮肤滑落,沾shi了衬衫的立领。穆溪用纸巾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水迹,眉眼一点点显现出来。
轮廓相比之前更加锋利深邃的,一双浅色的眼睛中似乎在酝酿什么风暴,在白炽灯光下,一点点转成了翡翠一般的碧绿。
刚刚说的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不过是拿来唬虫的。真正的的事实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而他最后一次进入酣甜的梦乡,是在那只虫离开前。
☆、穆溪
待修,不影响剧情。
鞠躬!
☆、发现
飞船在宇宙中继续前行。
不同于昏暗拥挤的底舱,位于飞船顶舱的餐厅灯火通明。
红发的军雌手里正端着一杯澄澈的酒ye,朝着窗外,目光投向了幽深的星海。
这个时候餐厅里只有他一只虫,其余的虫要么在不同的舱室看守轮值,要么在房间里倒班。
狱卒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犹豫着能不能进来。
他们这个军雌长官脾气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