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打眼一扫,只见底舱里已经有大半的虫陷入了隐隐的sao动,似乎是被饥饿驱使着,眼巴巴地等待投喂。
秦斯还不饿,也对狱卒手里那怪异的食物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在被蒙拉匆忙塞进这艘飞船之前已经服用过了营养剂,起码半个月不用进食,而现在,距离他从事发星球逃离出来,已经过去了快一星期。
脑中隐隐作痛,一团浆糊一般。他脑海中隐隐约约只剩下了一个画面,那就是他们赶到港口时,杀手公司的星舰因为星球即将封锁而不得不提前启程,此时已经化为了天际的一枚星子。
背后是赶来的警务司警员,警笛声几乎刺破耳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脑开始变得恍恍惚惚,只记得有只虫堪堪将他送上了这艘押送船,好像还急切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就转身走了。
……记不起来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不论是那虫的话,还是他的脸,甚至就连他要逃亡的原因,也开始逐渐模糊。
为什么会这样?是这艘船里有什么诡异之处,还是说他在上飞船前就被设计了?
秦斯不知道。
然而事已至此,别无他法。秦斯在昏暗的底舱里待了一个星期,每天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观察这里的构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的缘故,大半的时间他都是被迫陷入不知所云的梦境里,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在极少数清醒的闲暇时间,他拼了命地回忆过去。然而记忆就像是跟他开玩笑一般,明明重生之前的记得一清二楚,但在重生之后到他被追杀之间的记忆,却像是风干的砂砾,在一点点消失。
“快吃快吃!一帮饭桶!”
狱卒的吆喝声越来越近,秦斯依靠在墙角,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装作昏昏沉沉,还未清醒的模样。
他不打算吃这里的任何东西,这是他打小就养成的习惯。
旁边的几只虫又因为争抢一块压缩nai糕缠做一团,狱卒大叫着一虫一脚将他们踹开。
然而这样一来,原本躲在他们身后的秦斯前面就失去了遮挡,避无可避地暴露在了狱卒的视线中。
“哎,你……”
狱卒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停顿了半晌,紧接着他的嗓音就因为不可思议而变了调。
“这里怎么会有……雄虫?”
“……”
这话一出口,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油锅,其余的虫顿时朝着秦斯的方向看过来。
“雄虫?什么雄虫?”
“怎么会有雄虫在这里?”
“雄虫能犯什么罪?”
秦斯薄唇紧抿,手指缓缓移动到了皮带的位置。
窄而劲瘦的后腰处,隐隐显露出点流水般的幽幽蓝光。那是他的可折叠光刃。
“我不是。”他的声音低沉微哑,依旧是惯常的平铺直述,但在这种环境下听起来就像是因为长期被虐待而导致的麻木,“你认错了。”
“呵——”狱卒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用一种夹杂着嘲讽和奇异的语气道,“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说实话,还真难见到雄虫。”
“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他咧着一口黄牙,嘴边的笑容一点点扩大,语气笃定道,“看你这身板,这体型……咱们这儿可没有像你这样身娇体贵的雌虫。”
惊疑像波涛一样翻滚又平息,黑暗的底舱渐渐重新归于静寂。
秦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笔直的身影像是昏暗灯光下的一尊雕像。
而这话一说完,狱卒就丢到了手里的东西,伸手朝他的肩膀抓过去。
☆、途中
底舱暗chao涌动,气氛如同弓弦一点点拉紧了。
“啪!”
就在狱卒的手在落到秦斯的肩膀上的前一秒,他的动作被少年硬生生截断在了空中。随即是一个利落的反拧,狱卒的手臂被秦斯一把攥住,然后用力一扯——
“咔嚓”!
狱卒脸上的神经混合着惊愕与迷惑,剧痛袭击了他的大脑,让他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被秦斯的力道带着,眼看要向一旁的虫群跌去。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秦斯松开他的下一瞬间,他稳住了身形,然后另一只手朝自己手臂脱臼的地方重重一拍一拧,只听又是一声“咔嚓”声和一声闷哼,整条手臂就又被狱卒自己给安了回去。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是雄虫了吗?”
秦斯随手拨了拨脏乱的头发,它们又长又乱,在秦斯刻意的拨弄下显得不羁又粗犷,这让他压根就不像是一只雄虫,就好像刚刚的柔弱Jing致只是错觉而已。
他刚刚下手又快又狠,手臂爆发的力道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只受训多年的军雌,同时一点也没有因为狱卒身份的原因而对他手下留情。
狱卒咬着牙活动着手臂,脸痛到扭曲,抬起下巴一指秦斯,“行!你有种!”
秦斯镜片后眸光一闪,言简意赅,“废物。”
他刚吐出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