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针见血,商郅郁无奈苦笑,这个问题两天下来一直缠绕着他,他与庄栖风不过是短短的几次接触,可他现在觉得就算那个人是个大-麻烦,也明明知道他们再接近下去必定会伤害到他,却仍是没理由地一再想起他卸下所有防备之后露出的真实的一面来,他疼了会老实地说疼,会皱起脸,会懒得不想动,会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还没什么常识地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会吃惊会道歉,会发脾气,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完美,会毫无顾忌地表白……一旦知道了这些,他就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看着第二天把所有疼痛都藏起来的栖梧,他变得会担心庄栖风那一身过敏是不是会更严重,是不是会发烧,直到他听说有个医生专程赶来照顾他之后,才总算放下心来。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能看见完整的他,现在的栖梧也好,庄栖风也好,其实都还不是最完整的他。至于伤害,如果给予的关心大过所有,其实伤害也是有限的,放心吧。”说完这番话,林优低头看了看腕表,立刻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赶飞机了,下次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
他潇洒地挥手,商郅郁看着他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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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按快门的手随即停下,商郅郁拿开相机。
“嗯,他在,我找到了,你放心吧。”
商郅郁挂上电话,对上一双眼睛,一如初见,夜空般深邃而又美丽,那双眼睛稍稍眨了眨,神情已有所转变,嗯,是庄栖风了。
“抱歉,打扰到你。”商郅郁低语。
庄栖风摇摇头,移开视线,站起来伸展手脚,“又是虞晓澜吧,以后她来找你,你就拒绝,不然这个女人会得寸进尺。”
“好一点没有?”商郅郁没有针对他的话说什么,而是问。
“嗯,已经没事了。”庄栖风答。
“那就好。”商郅郁露出微笑,既不打算说破,也尽量保持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担心,只道,“我上午没什么事,路过这里就来看一看,先下去了。”
庄栖风看着他,强迫自己按捺下想要跟上去的脚步,说,“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商郅郁点头,转身向下,庄栖风几步追过来,商郅郁听见声音,抬起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来找我。”庄栖风蹲下来,盯着商郅郁道。
“不客气。”商郅郁说着,很干脆就转身下楼走开。
庄栖风一直到看不见他,才把头埋进双臂之中。
刚才乍一看见商郅郁时心跳得好快,差点语无lun次,这样的自己究竟要怎么跟他做朋友……真是……差劲透了……
都是虞晓澜搞得鬼,看来硬是要求商郅郁过来跟拍,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办?脑袋好像比刚才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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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晓澜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但为什么商郅郁明明去了,也找到人了,栖梧反而变得更难伺候了,完全没有改善嘛,还愈发恶劣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发生了让栖梧不高兴的事,还是商郅郁得罪了栖梧?要么就是栖梧干脆放弃了?
反正,她绝对不认为会是自己完美的策略出了问题。
虞晓澜想得头都快要炸开了,最终只好认命地一叹,从下戏后往清真寺移动的一路上,栖梧就计划好开始整她了,一会儿要她冒雨买饮料,一会儿又说要吃小吃,虞晓澜好不容易预约到一家,都上完菜了,栖梧却嫌不对口筷子都没动一下起身就走,她只好继续打电话寻找栖梧说的有银川风味的小吃店,可是这大晚上的又要去哪里找?而且剧组的人员其实早就在清真寺里安排好了上等的料理等他前去,可栖梧就是不肯放过她,可恶!
又找了好几家,但超过十点该关门的早关门了,剩下的也不是小吃店,实在没法子了,虞晓澜只好回到车上,来到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栖梧身边,呐呐地开口说,“栖梧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
栖梧眼皮也不抬一下,懒洋洋地开口,“哦,错在哪里?”
“找了商先生。”
“几次?”
“两次?”
“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
“虞晓澜,你记住,就是因为我爱上了他,所以不允许你随随便便去麻烦他,尤其是因为我的事,明白了吗?”栖梧睁开眼睛,对虞晓澜说。
虞晓澜扁扁嘴,反问道,“可是不多跟他相处,怎么让他爱上你?”
栖梧不说话,转头望向车窗外的夜色。
雨淅沥沥地一直下,从车子里望出去,就像是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