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路是条夜街,十点夜生活逐渐进入喧闹的时刻,白天算不上热闹的街开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今天是周六,难得等到周末和同学出来吃夜宵的学生、刚加班完来吃夜宵的上班族、来附近夜店蹦迪、寻sex的夜猫,鱼龙混杂、人多的用rou眼数不尽。
这条街高低消费皆有,在十点这个人们都将要进入休息时间的结点,像是一个突兀的、被隔离在外的“世外桃源”、“酒池rou林”,总归一句话,这里的人很多,像是深海里的游鱼一般得多。
祁野站在这条街唯一的一家酒店门口抬头,望着外头异常惹眼的暖色灯,结束了手中最后一个插头的接线动作,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站在祁野身旁的工作人员语气很好,却带着几分试探性发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祁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看着这个惹眼的酒店,在这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难得再次开口说了话:“顶楼的天台开着吗?”
“我们平时不开的。”
“钥匙在谁那。”
“在王经理那,您这是要…”
祁野转了头,看了眼身旁显得局促不安的大堂经理,没多停留视线,边转回了头,边开口语气冷淡道:“晚上要表白,越多的人看见越好,要在天台拿着话筒说,还要放烟花。”
这理由像极了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会说出的话,明晃晃的不是正经事,但偏偏那经理在得到这个答复时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直点头回应道。
“是这样…那我立马去找王经理给您开门,您看这音响设备也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就直接和我上天台?”
这语气俨然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祁野没在意,直嗯着声算是回应了一句,那经理见着有了回答也就不再停留,巴巴地笑着带着人进了酒店,准备去拿钥匙、开天台。
经理有这态度也算不上奇怪,毕竟这酒店,连同新北路这一条街都是祁野家的,小太子爷嘛,就是今天晚上在酒店里说一句全场免房费他们或许都不会奇怪,最多是打个电话问问顶头的祁总。
而祁野那爸,也就是这位祁总曾经也是发过话了,只要小太子爷不要杀人放火,那干什么事儿都不用通知他,做什么都随便。
这大张旗鼓的表白自然不在杀人放火的范围内,所以酒店的人也就由着祁野爱干什么干什么,连电话都不用多打一个,就听着小太子爷的要求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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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路这条街火了快三十多年了,从祁野爷爷手里留下来的家底,所以大多数的建筑都老派,连带着这条街唯一的酒店也是如此。
因为是老派的楼,所以不像现在的酒店这么高,也就七层,不过好在占地面积广所以能容纳的人数照旧不少。
七层楼,祁野站在天台的边缘往下看,没觉得多高也没觉得有多可怕。
“您看您这还没有烟花,需不需要我给您去买?”
“一会儿会有人送,你走吧,别让人上来烦我,下去以后直接把音响和话筒的全部电源开开。”
大堂经理听着祁野的话,巴不得现在扭头就走,毕竟这大晚上的谁能愿意在这天台吹冷风啊,直点着头开口应道:“诶诶,好,那您有事就叫我。”
这应话声随着脚步声一起越走越远,祁野站在天台旁点了根烟不急不慢地吸着。
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没有雾气也没有云,天很黑,带着点点嵌在上头的星星,祁野抬头看着那星星,一口一口吸完了那蜜桃乌龙口味的烟。
烟头被丢在脚下一点一点地被碾碎,祁野依旧看着天空,许久才收回了视线,插在口袋里的手也随着朝天台大门走去的步伐抽了出来,微微有些遮挡视线的卫衣帽子也被摘下。
他取出背包里早已经准备好的锁,把天台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准备算是基本完成了,他拎着包走到了天台朝酒店大门的那块边栏,单手撑着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
七楼,这种双腿放在外头晃的坐姿别说是当事人,就连底下的人看见了都会下意识的胆寒,可祁野只像是没事人一般地拿过了那经理放在边缘上通好了酒店音响的话筒。
他朝着话筒吹了口气,同时一阵气音儿也就从酒店周围四面八方的音响中传了出来,音响连接没问题、声音很大,这点祁野垂着眼睛看着楼底下四处抬头张望的人瞬间明了。
他没多犹豫,直从口袋里取出了个旧手机点开了上头的录音,录音里头的内容随着话筒经过音响,以酒店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开始外放。
“不就一女的吗?老子给你钱你要找多少没有?至于让你在这跟你老子叫板?”
“她是我杀的吗?是他妈的自己非要装个贞洁烈女自杀的,再说了手术急救的费用我少她一分了吗?后期治疗维护我差她一点了吗?还是我上了她没给钱了?”
“我他妈就现在出去再找个她这模样的处搞一个都要不了十万,她这就初期急救就花了一百万,老子还不够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