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后秦鹤拿着浴巾把鹿清厚厚地裹住往床上一放,还催促他赶紧把被子盖好,然后去行李箱里面给鹿清拿睡衣,是一套牛nai纹的黑白连体睡衣。他给人套上之后,让鹿清把脑袋支在床边伸出来,他拿着吹风机一点一点地给他吹干头发,之前已经在浴室擦了个半干了,现在吹倒也不碍什么事。
鹿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舒服地享受秦鹤的伺候。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扒拉发丝的时候还偶尔给他头皮按几下,舒服死了。
徐应归从后面弯腰抱着秦鹤,下巴搁在他肩上,酸溜溜地说:“倒也没见过给我吹头发。”
秦鹤失笑,顺手拍了拍鹿清旁边的位置道:“今天给你安排上?”
“不必了,我啊,没那个福气享受。”徐应归站起身懒洋洋地拖长声音说,自己拿着毛巾随便擦了几下,然后脱了鞋翻身上床,拿手逗小猫小狗一样挠着鹿清的下巴,问道:“是吧?小鹿。”
鹿清白他一眼,把他的手揪下来扔到一边去,不想理他。他翻身打了个哈欠,等秦鹤停了吹风机之后脑袋往被子里面一缩,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秦鹤把吹风机放回浴室的柜子里,自己从行李箱里翻出黑色内裤和一条黑色条纹的睡裤,弯腰换上了才往床边走,在鹿清另一边躺好,伸手把他揽到怀里,一手搭在他腰上才闭眼。徐应归凑过来不甘寂寞地伸长手非要越过鹿清搭在秦鹤身上,秦鹤睁开眼睛撇了他一眼,没推开,就着这种别扭姿势睡了。
真要睡了,鹿清反倒觉得不困了。他面对着秦鹤躺在他怀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看着看着,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最开始两人认识的场景。
那还是他大一刚入学的时候。
秦鹤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和门面担当,并且还是众多老师的得意门生,在校门口摆点迎新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还好那些学生会成员都深知他的尿性,只是让他坐在伞下面当个吉祥物,等新人来了告诉他们要填表,甚至都不用他和新人讲话。
当时鹿清的妈妈在外面有巡演,爸爸当天有手术,而且这座城市离家太远,家里也不太方便送他,只好拜托了一个在这工作的堂哥。麻烦堂哥照顾他几天,然后开学送他去报到。结果堂哥太不着调,开学前一天喝的醉醺醺半夜才回来,第二天鹿清摇他都揺不醒。没办法,他只好打了个网约车,自己带着大包小包去学校报到。
九月的南方还是很热,太阳火辣辣的打在地面上,站在地上都能感受到从脚底升腾起来的热气。鹿清带了个遮阳帽,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美术学院的接待点,他来回巡视好几遍都没找着。他把自己的画具箱子堆在行李箱上,一手一个箱子,步履艰难的往最近的接待点走。
停在医学院的接待点前面,他扶着膝盖弯腰狠狠地喘了几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片shi巾,撕开擦了把脸上的汗。收拾好了,他才走过去不好意思地问别人美术学院的接待点在哪。
秦鹤当时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鹿清,不冷不淡地给他指路,递给他一份纸质的学校地图。
由于东西太多,鹿清拎着地图在纠结该用一个什么姿势才能保证可以一边推行李一边看地图,他站在那摆弄了好久,最终放弃看地图,准备推着东西走了。
秦鹤看了他好一会,对着身旁的人说:“周何,去帮他拿一下行李,美院的。”
“哎?我这才刚送完小学妹回来。”周何屁股都还没坐下,就又被派了个任务,他正想讨价还价,就见秦鹤一直看着他。周何无奈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好吧好吧,你是大哥。”
然后挂起笑容热情地走到鹿清旁边提出可以带他去美院接待点,在他推辞前又说没事,这是他们学生会该做的。
涉世未深的鹿清还不知道大学的学生会是分院级和校级的,当下只是特别不好意思地一直说谢谢,在周何的帮助下才找到美院的接待点。
鹿清当时只觉得这个学长好热情,却不知道那是秦鹤让人帮的他,而且连地图都是秦鹤第一次主动递给别人。后来他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打趣地感叹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缘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想想,原来那个时候秦鹤就注意到他了,但他是在入学几个月后的一次辩论赛上才记住秦鹤。那是一次“大面积推广人工智能带来的后果究竟是好是坏”的辩论赛上,医学院是反方,秦鹤是二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整个人显得干净又利落。等他发言的时候,简直是输出惊人。发言有理有据,速度极快,咄咄逼人。他善于抓住漏洞进行反驳与打击,正方根本就无力进行抵抗。医学院的三辩都没有出场的机会,正方就输了。
那一次,才是秦鹤真正走进鹿清眼里的时候。后来他从别的地方打听到秦鹤的课表,想制造几次偶遇,结果上天不给他机会,但是还好Yin差阳错之下,他和秦鹤成为了室友,现在……也算在一起?
回过神来,鹿清眯着眼睛提起嘴角笑了笑,然后靠近秦鹤,轻轻地在他胸膛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