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在我听来,怎么那么的讽刺。
不过......
我望着眼前满眼真挚的司凤,忽然升起一个想法:若是我当初遇到的是司凤,结为知己好友的也是司凤,是否,一切悲伤的记忆都不会存在?可是......
脑海里蓦然又浮现起站在岩浆池边那抹清凉如雾缥缈谪仙的白色身影。
心头仿佛隐隐抽痛了一下,像极了在暗室里被柏麟一刀刺入心脏的那种痛。
我握了握拳,忍住了没去按胸口。
司凤见我脸色不对,面露担忧的走上前一步,扶着我的肩膀道:“我不知计都兄同柏麟帝君之间有何渊源,如今这般又是出了什么事。但,我不希望看到计都兄如帝君那般痛苦。”
说到这儿,他手下忽然用力,抓紧我的肩膀,目光迥然的盯着我,一字一顿道:“我希望计都兄在难过的时候可以想起,在天界,你还有个永远不会背弃你的知己,他叫羲玄。”
他的目光太过明亮,我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的避开。心里油然而生起一种愧疚的情绪。
此时的司凤还是个不经世事的意气少年,待人接物皆至真至诚。不像我,心中溢满了仇恨和沧桑。虽非情愿,但我确实是隐瞒了他很多事情。他引我为知己,而我却......
“羲玄。”我唤了他一声。示意他放开我。
我漫步走到我们一起饮酒的那棵树下,看着云烟袅袅的天池水面,微微出神。
司凤静静的站在我身后,没有出言催促。
不必回头,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半晌,我才下定决心似的舒了口气,转身道:“羲玄,我要闭关了。”
☆、第 11 章
天空在轰隆隆作响,大地在一块块gui裂。
千百个大地裂缝向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张开漆黑狰狞的如同野兽般狰狞的巨大口子,不断的往外喷吐着浓稠乌黑的浊气。
浊气所到之处,花草枯萎,土石腐黑,无论是人是妖,是兽还是仙,只要沾到那浊气或被浊气侵染的东西,立刻便会被侵蚀灵魂,化作癫狂的怪物,见到任何东西都会扑上去撕咬。
是谁站在那半空之中俯瞰着这一切,颠风猎猎的吹着他的白色衣袍,时隐时现的露出他衣摆下的一双赤足。周围充斥着混杂难辨的哭喊声惨叫声呼啸声。
明明是那么吵闹的环境,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浸入骨子里的孤寂。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冲那人道。
那人似是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他依旧定定的看着下空苍夷满目的大地。
忽然,他开始了动作。
他一张手,召唤来了一把银光凌厉的剑。我看着那把剑格外的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动作及其优雅的将剑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抛,那剑便飞上了天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凌光一闪,直奔他而去。
他不躲也不闪,缓缓张开双臂,只听刺啦两声,那剑便将他双腕刺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鲜红色的血顺着他苍白的手腕缓缓流下,在空中凝成一线跌入大地上最大的那个裂口。
紧接着,又是呲啦两声响,他的一双脚踝也被各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大股鲜血跌入裂口中。
他似是无感无知,张开四肢,任由鲜血不断流失。愈发苍白的唇瓣不断蠕动,似是在念什么咒语。
我看他的举动怪异的很,心中立时浮现出一个词:祭祀。
虽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什么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以己为祭的祭品。
心念间,那人身上的血流速开始慢了。他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
本以为他应该会就此罢了,谁知他忽然又一抬手捏了个诀。
一直围着他悬飞的剑忽然一个俯冲,这次竟直奔他的胸膛而去。
等等!
我头脑一热,身体先于意识而动,一个瞬移,飞扑了过去,想挡开那把剑。
谁知那剑却从我的臂弯里如同无物般穿了过去。
我耳畔随即响起扑哧一声,大片鲜血穿过我的身躯喷溅落下。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求,却只看到了一个如纸鸢般跌下去的身影。
我下意识去捞他衣角,手指从他的衣料上一滑而过,眼睁睁看着他头朝下跌向那漆黑的裂口。
只是瞬息间,他便落入了如淤泥般浓稠的浊气里,被浊气淹没的最后一瞬间,他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看向我。这时候的视野忽然变的无比清晰,我瞬间看清了那人的脸。
“柏麟——”
嘭——
我睁眼看到的是一片废墟,以及废墟外惊愕万分的修罗王一众妖魔。
“计都将军这是......出关了吗?”修罗王身后的元朗探出头小心翼翼的问。
我没有搭理他,半阖着眼睛默默的平复胸膛里怦怦直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