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较窄,越是深入山地愈发崎岖陡峭,礼让行车时,车轮几乎碾着路面边缘在行驶,路面之外是近乎垂直的山底,路况很凶险。魏风林这辆SUV爬坡倒还可以,领路的前车是辆低地盘的轿跑,这段路开得非常吃力。
魏桀默声牵住了魏风林的衣摆。
魏风林以为魏桀担心发生事故,温声道:“我慢点开。”
“没关系。”魏桀以口型对他说道:“遇到危险的话我会保护你。”
卢新旭被颠得也不困了,咂舌道:“真偏啊,还有挺长一段山路吧,你说在交通没那么便利之前,生活在偏远地区的人出趟门要多费劲啊。”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赵旋文艺道,“从前车马慢,书信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以前的人可能也没有外出奔波的念头。”
魏风林落眼雨后漫开霞光的天际,远山衔接着苍蓝,入目是一片秀美的绿意山河,飞鸟结伴,递进的田地间山村群聚,炊烟升空化成云雾,画卷中才有的悠然惬意。
魏风林接着前言说道:“守着这么一幅绝美的景色,种自己的地,顾自己的家,平淡安稳也是一辈子。”
山路过后的路况好了很多,不再那么遗世独立,隔一断路能见到些乡镇,换了卢新旭开车。
魏风林去哪,魏桀跟到哪,赵旋被撵到副驾驶,换这俩人占后排,天色微微擦黑时,一行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卢新旭伸着懒腰,走在后面撞了撞魏风林的胳膊,挤眉弄眼道:“你家这位可以啊,你刚刚在车上睡着了,靠他肩上了,他就那么扶着你全程都没挪动一下。”
魏风林神情柔软了些,叫住魏桀,领情的同时又道:“下回不用这样,你手举着也会累。”
这还是他资本主义嘴脸的师父吗?
卢新旭:吃双重狗粮的竟是我自己。
新郎名叫郑传博,先领几人去家里认了门,丰盛地款待了一番,接着将几人带去宾馆安置休息。魏桀这名黑户的身份证还没办下来,好在乡镇的宾馆没那么严格,有其他几人的身份证和新郎这个本地人作为担保,倒也顺利入住了。
魏桀和魏风林住在一间。标间只有两张单人床,俩成年男性同睡一张床有点挤。
讲道理是不可能讲道理的,只能挤在一起睡这样子。
魏风林在埋在他心口的魏桀的后颈上摸了摸,“今天跟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你适应吗?”
魏桀脑袋动了动,也不知是在蹭他还是在点头。
“你和你的同事们关系都好好,平时白天你们都会在一起。”魏桀委屈地说道:“我有点吃醋了,你哄哄我。”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眼瞅着怀里外貌已然成长为男人的家伙声音哽咽了起来,分分钟要哭出声音,魏风林立刻从善如流地哄上了,“你也说了啊,我跟他们只是同事关系,乖,不难过了。”
魏桀抬起脸,眼眶红红地望着魏风林,“要亲亲。”
自己养大的崽只能宠着。
魏风林捧着魏桀的脸,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魏桀抬起下巴蹭上了魏风林的嘴唇,跟魏风林怎么都贴不够似的。
“我想和你过你今天说的生活。”
妖魔像在许愿,又像在立下必然会达成的誓约。
“种自己的地,顾自己的家,平淡安稳,但不止一辈子——前世、今生、来世我都会只守着你一人,你就是我的绝美景色。”
魏风林很有防骗意识地堵住了他妖言惑众的嘴。
用自己的嘴。
第30章 小学鸡
西南地域多山岳,这座小镇有一半建在半山坡上。
新郎家与女方的家隔山相望,都在镇子边缘的山寨里。
今天是个诸事皆宜的艳阳天,迎亲的车队停在了山脚下,当地民风很淳朴,欢闹着将新郎一行人向山上迎。
魏风林怕自家孩崽子不适应人众的热闹,拉着他走在了最边上充当背景板。
魏桀轻轻碰了碰魏风林的手背,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先前装扮婚车时某做坏事不留名的邪神顺手牵来的。
“我听到她们说这个花的花语代表爱情。”
魏桀将玫瑰呈到魏风林的面前,“我挑了一朵最好看的,送给你。”
魏风林笑着接下,闻了闻花香,“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新人身上才会戴花,魏风林拿着这朵红玫瑰太招摇了,两人就跟背着人早恋的“小学鸡”似的,偷偷摸摸地迂回到山下将花放回车上,方才循着爆竹与唢呐的声响,踩着石板阶梯重回到婚礼现场。
对歌,把酒,遵循着古老的仪式结缔姻缘,身着大红喜服的新人在宾客的祝福声中执手相望,天地见证。
流水的长席,菜肴丰盛。远道而来是贵客,少不了被敬酒几番。
因为说了句他们这米酒好喝而被重点关照的赵旋脚步有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