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辰一惊,扒着墙头的手一个没抓稳,摔了下来。
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之后接着的便是一声摔疼了的呻yin。
喝问柳逢辰的那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清了这仰面朝天的倒霉蛋的模样后,颇有些吃惊:“柳先生,怎么是你?”
柳逢辰整个后背都疼得发麻,太阳xue突突突跳个不停,好不容易眼前的金星散去,看清了那喝问他的人的面容后,亦是大惊:“方少爷,怎么是你?”
“有事,恰好经过这东院,听到这里有异响,才过来看看,还以为进了贼,不曾想竟然是柳先生。”说话之间,方白简已是将方才那罕见的惊讶之色收敛了起来,脸上重复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弯腰,朝柳逢辰伸出手:“先生起来罢,夜里地凉,莫要让寒气入了体,生了病就不好了。”
柳逢辰却是没有立即起来,看着方白简苦笑:“少爷可否让我缓一会儿?方才那一摔,我这背着实疼得厉害,我毕竟不像你这样的少年人那样好得快。”
“先生亦是年轻。”方白简说完,背手而立,任柳逢辰这么仰面躺着,也不再说话,待柳逢辰说缓过来了,才重又伸出了手。
“希望我这后背的骨头没有摔断,不然可真是麻烦了。”柳逢辰笑着,一手握着方白简伸过来的手,一手握着方白简的胳膊,想要这么顺势站起来。
可就在柳逢辰抓住他胳膊的那一瞬间,方白简眉间竟然迅速皱成了一个川字,面色也从平静变成了痛苦的模样,胳膊也有往回收缩的冲动。
柳逢辰动作一停,不解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冒犯了少爷?”
方白简摇摇头,往回收的胳膊僵住了:“无事。”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僵坐的柳逢辰拉了起来。
柳逢辰站起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尴尬而不是礼教地同方白简笑笑:“多谢少爷了。”
“身上还疼么?方才不知是先生,让先生受了惊,摔了下来,真是对不住了。”
“无事,都是我自找的,如若我不爬墙,也不至于被发现摔下来。”
方白简略略点头:“那既然无事了,我便回房了,夜已深,先生早些休息。”说罢就转身要走。
可柳逢辰却叫住了他:“少爷,你这就走了?”
方白简停步,转身,正视柳逢辰,神色平静:“先生还有何事?”
柳逢辰走到他面前,微微笑道:“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的,在下只是好奇,少爷既然已经发现在下要翻墙外出,可是将在下阻止了之后,却为何不追问在下翻墙出去要做何事?为少爷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了,就不担心在下在少爷离开之后再次翻墙出去?”
方白简双眼微皱:“先生想让我知道?”
柳逢辰哂笑:“想自然是不想的,只是常人发现了这样的事,总会问上几句的,少爷不问,倒让在下好奇了。”
方白简深吸一口气,仿佛是被强迫一般问道:“所以先生深夜翻墙,是要出去做什么?”
柳逢辰眨眨眼,回了一句:“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方白简轻哼了一声,似是觉得柳逢辰的把戏十分幼稚,接着说:“那既然先生不愿说,我也就不多问了。”说罢又要走。
柳逢辰迅速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方白简登时一惊,推扯柳逢辰胳膊的同时低喝:“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松手!”
柳逢辰却是不放手,一手抓着方白简的手腕,一手将柳逢辰宽大的衣袖往上一掀,方白简那缠着一圈圈纱布的胳膊便露出来,那一圈圈纱布上,有一处渗出了红,恰恰就是方才方白简拉柳逢辰起来时,柳逢辰抓着的地方。
柳逢辰一手捧着胳膊,一手的指尖在那旧得泛毛的纱布上轻轻划来划去,叹气道:“少爷是发生了何事,把胳膊才伤成了这样,方才被不知情的在下用力抓了一把,都流血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秘密被柳逢辰发现,方白简是又气又急,一掌拍开了柳逢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先生还请自重!”
柳逢辰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半点恼怒,调侃道:“我和少爷皆是男子,没那么多忌讳,不过若是少爷觉得我身份不配,那我便同少爷到声不是,今后不再靠近和触碰少爷了。”
“我没有觉得不配!”
“哦,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方白简脸都涨红了,一时半会儿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心思缜密如他,一直以来都将这秘密藏得极好,从来都没想过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可偏偏今日却让柳逢辰这个翻墙贼发现了。
看着方白简生气无言的模样,柳逢辰觉得有趣极了:平日里听着说话有条不紊,原来争执起来,竟然如此不善言辞,这圆滑程度,倒还是差了点啊。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方白简明明也是个聪明人。
“所以少爷是为何,以及如何将自己的胳膊伤成这样的?”柳逢辰追问,步步紧逼方白简。
方白简不得已后退,带着敌意与柳逢辰对视,冷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