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慧恩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他看着众人笑了笑,“邢墨已经没问题了,安平帝大概得明天才能醒。”
话音将落,一个高大身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朝众人点点头,闷声走过想和他说话的吕文韬,停在了杨宿面前。
被吕文韬灼灼眼神注视着的杨宿尴尬笑了笑,“怎、怎么了?”
邢墨盯着他的脸看,沉声道:“你下面给我吃吧。”
杨宿脸麻了,“哈?”
“咳咳咳咳!”赶巧进来的闻幼卿听到这句话直接被呛到了,收回往里走到脚,拉着景云扭头就走。
被闻幼卿掺和一下,本来只是尴尬的杨宿登时又染上几分羞恼,他当然知道邢墨的意思是饿了想吃饭,但这不妨碍他的迁怒,恶狠狠的瞪了眼面瘫的邢墨,怒气冲冲的朝厨房去了。
一直被忽视的吕文韬可怜巴巴凑上来,“将军我可算找到你了。”
邢墨转头看他,“军营里怎么样?”
“都好的很,就等你回去了。”吕文韬拍拍胸脯等夸。
“我这还有事没处理完,昆山县的事结束后,你们先回去,军营里就靠你了。”邢墨淡淡道。
吕文韬愣住了,刚想问什么事就看邢墨朝着杨宿离开的方向去了。
看到这一幕他突然想到景云,那个自从跟闻幼卿回京都后就没再回边城的定远将军,以及那个直接总舵搬家的玄炽教教主,心道难不成他们将军也要重蹈覆辙?
一旁收拾药箱的慧恩笑呵呵的看戏,临走还好心的递给吕文韬一方帕子。
捏着帕子,忠心的副将吕文韬不禁悲从心起,差点当场猛汉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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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苗宅。
苗老爷此时正在书房里不停的来回度步,管家哭丧着脸跑过来,“老爷,城外聚了不少兵,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苗老爷猛地停下来,市侩的肥脸上满是Yin厉,“高友德那边可有动静?”
管家摇头,“没动静,老爷要不咱们先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可是、可是……”苗老爷紧握着拳头,明明只是春暖天,苗老爷却热的头上冒出大滴的汗水,不大会儿就shi透了衣衫,“可是我这家业难道就要这么扔下吗!”
“老爷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要是不走的话指不定命就没了!”管家已经哭出来了,他紧抓着门框,腿弯曲着一副腿软的样子。
苗老爷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你现在去通知少爷收拾东西,把东西装车运到密道先走!”
管家连滚带爬往外跑,苗老爷在书房里收拾东西,收拾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尖叫,连忙跑出去。
小五啃完最后一口苹果把核扔掉,拍拍手从树上跃下来,稳稳站在苗老爷面前,“苗员外胆子不小吗,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吗,砍头估计都是轻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知慌张也没什么用了,苗老爷现在反而出奇的冷静下来,看着被暗三踩在脚下的管家,又看笑眯眯的小五,厉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凭什么抓我们!”
“嘿小老头恭敬点!”小五抱着一捆绳子微抬下巴,“劝你留着点力气,等会见了我们,你想说多久都可以。”说着还扬扬手里的绳子。
自己绞尽心机的筹谋在别人眼里却只是一句话,苗老爷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看了眼慌张的两股战战的儿子,眼前一阵阵泛黑。
与此同时,昆山县府衙,高友德也被早就等在这里的暗一扣住。
当苗老爷和高友德在鹿鸣庄见到笑yinyin望着他们的闻幼卿时,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一步错步步错,汲汲营营多年下来终究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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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闲深山空,飞鸟鸣春涧。
众人齐聚在鱼山下,旌旗蔽空,黑甲压城,空气仿佛已经冷凝在一起。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景云穿着一身软甲策马立于队伍之前,手持一柄长枪,凌空划了一圈,枪尖所到之处皆是寒光凛凛。
他身侧几匹战马,同样身着护身软甲的善渊、邢墨以及伤刚好大半的黎素问迎风而立。
“早就迫不及待了。”黎素问望着远处的鱼山,他这人有仇必报,他今天就算不能炸平了这山,也得把里面的腌臜玩意全宰了。
景云笑着掉马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高坡,那里支起了一个帐篷。
闻幼卿等人就在那里,随时可以接应伤兵,暗卫守在帐篷外,严守帐篷内所有人的安全。
回首望向山边的林子,隐隐绰绰藏着几个白袍人,那些是钱满满带领的鹿鸣庄弟子,他们手中都拿着慧恩配置的药粉,一旦出现行尸,他们就用药粉制止住。
万事俱备,景云挥下长枪,长号声中铁蹄踏破鱼山虚假的宁静。
第121章 乘流得坎
鱼山内,大军留在山下死守地图上标注的每个点,景云等人带着一小支军队行走在山林中,万籁俱寂,只有脚踩在草丛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