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守卫们手忙脚乱地开门时,贝罗斯也漂浮着朝着大门冲去。执政官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神殿骑士立刻拔出长剑,挡住贝罗斯的去路。但长剑的攻击距离毕竟有限,贝罗斯移动身体,轻松就能躲开了骑士的任何攻击。
“关上门!”王都庭臣大喝一声。如果现在他们开门,怪物也会随之逃走。
士兵们把已打开一条缝的大门重新关上,转身堵在门前,手持武器,对着逼近的怪物。
贝罗斯冷笑,口中发出一阵尖利的咕哝,同时抬起苍白的双手,似乎是要施法做些什么。
就在他要念出下一个字符时,一股力量狠狠击中他的小腿,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念咒声。
他撑起身体,只见自己左右、上方、地板上均浮现出奥术束缚法阵,密密麻麻的线条瞬间围拢,把他整个人困在了法阵中心。
列席的几位法师都是学者,不怎么擅长战斗类法术,所以施法时出手比较慢。
但他们好歹都是奥法联合会的老成员,法术一旦成型,效果当然十分可靠。
贝罗斯被网状的法阵压制在地板上。他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腿,原来刚才是一条鞭子卷住了他。
他顺着鞭梢望上去,鞭子的主人正是阿尔丁。
在贝罗斯准备施法攻击门前的人时,阿尔丁趁他刚开始念咒,迅速出手,Jing准地打断了他的法术。
进入市政厅时,按说所有人都不能持有武器。连亡者猎人也只藏了一把很小的匕首。阿尔丁当然也要上交武器。不过,海港城历来有个传统:地位较高的男子喜欢在腰间悬挂盘起来的鞭子,这种鞭子很软很轻,几乎没有杀伤力,还经常是五颜六色的,它只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并不是实战武器。
阿尔丁平时总是携带着软鞭,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天他有所准备,把历来的软鞭换成了真正的皮革长鞭。鞭子外面裹了彩线,看起来和普通的装饰软鞭一模一样。士兵都是本地人,对这类风俗习以为常,看都没多看一眼。
贝罗斯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阿尔丁身上。
“你……”贝罗斯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了?对,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和过去一样,口音却微妙地改变了。
阿尔丁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没那么聪明。我只是怀疑你和北方死灵师有牵连,哪知道你竟然连人都不是?贝罗斯……不对,你不是贝罗斯吧,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贝罗斯没有回答,躺在地上大笑起来。他不仅容貌改变,声音也变得更加嘶哑了,这笑声洪亮又十分刺耳,就像冬夜摧残着山谷的北风。
贝罗斯被困在网中,正是抓捕的大好时机,但在场的士兵们都被吓住了,不敢上前去抓他。
亡者猎人四下环顾,对这些人嗤之以鼻。她直接抢过一名士兵的佩剑,大步走向贝罗斯。
“声音也太难听了,闭嘴吧!”猎人咒骂着,提剑向贝罗斯的脖子挥去。
法师们还想审讯贝罗斯,赶紧阻止猎人,但已经来不及了。
猎人的剑从捕网的间隙刺进去,直接扎穿了贝罗斯的脖子。
黑色血ye喷溅出来,洒在亡者猎人的靴子和衣裤上。她把剑锋扭转了几下,一手继续握着剑柄,另一手抚上胸口,单膝跪地,开始念诵奥塔罗特祷词。
在场众人多少目睹过一些战斗,但还是被眼前的情况震惊得久久发不出声音。
今天出现了太多意想不到的发展,特别是贝罗斯的身份,已经完全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亡者猎人的祈祷声渐渐弱了下去。她缓缓站起来,抬起头,一群士兵正在缓缓向她靠近。
她冷笑道:“怎么,下一个敌人是我?”
指挥这些士兵的不是执政官,而是阿尔丁与麦达掌事。他们不想多费神和她争辩,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阿尔丁对士兵们说:“拿镣铐出来,反抗格杀勿论。”
对士兵来说,一个女人看着再怎么凶狠,也比红眼睛的怪物要好对付多了。他们围拢过去,对亡者猎人举起剑,勒令她放下武器。
亡者猎人倒也不算疯得太彻底,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类,无法对付市政厅内这么多人。
于是她扔掉了剑,伸出双腕,老实地束手就擒了。
法师们去尸体旁边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确认贝罗斯真的死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执政官和王都庭臣整理了一下服装仪容,走上前来,命令士兵先把亡者猎人押去地牢。这个女人也来历诡异,需要改日再审问。
折腾了一天一夜,众人终于可以离开审判庭了。
路过通向地下的阶梯入口时,两名士兵暂时离队,将亡者猎人押去地牢。
阿尔丁向那边看了一眼。冬蓟现在还在下面,审问应该是已经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