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上门打扰,方重山倒是乐得自在,都城繁华热闹,稀罕物件不在少数,左右可以带着小双儿一起瞎晃悠。
都城里的街市可比繁阳城里的要热闹许多,此处并没有东市与西市这样明显的区分,几乎每条街边都是集市,房屋大多是两层起底,一楼做买卖,二楼用于寻常住家。
买卖物件更加方便不说,居民与商客来来往往,也更显得热闹一些。
姜然到街市上去,瞧着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很,并不像是寻常在路边支个摊子,这里商家大都是正儿八经做在屋子里做生意的。
就连寻常见惯了的竹制品,摆放进屋子里,都能在门外面挂个牌匾,说是“竹品店”,小双儿好奇地凑进去问了问价钱,很快便一脸咋舌的走出来,同方重山感叹:“明明都是同样做竹筐子竹篮子的,他这边的价钱卖的可比我做的贵多了!”
“城里人果然都有钱的很!”
方重山看他耷拉着两撇小眉毛,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不觉好笑,他先是抬手摸了摸姜然撇下的眉头,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莫不是酸了人家赚钱多?”
“倒也不想想,都城里寸金寸土,这门面若是自家的还好,倘若和咱们火锅店一样是租借来的,只怕房租不少呢!”
小双儿一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憨憨的笑了一声,与方重山一道继续往街的另一边走。
等快要走到街尾的时候,俩人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其中还隐隐约约的夹杂着怒骂与哀求。
这倒真是个新鲜事,毕竟是在皇城脚下,也不知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闹出这么大动静。
方重山心里瞬间来了兴致,牵着姜然的手,一起挤到人多的地方去想要凑凑热闹。
方重山人高马大,把小双儿护在怀里,几乎没费多少劲就已经凑到了人圈最里面去了。
到了人群里头,低眼一看,原来是个卖土芋的商贩摊子,凶神恶煞的年轻汉子显然是此间的主顾,正揪着商贩的衣领子,高声怒喝:“好你个死老头!卖给我的东西居然敢掺毒!”
“我家姊妹就是吃了你家的土芋,现在被毒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端端一个漂亮姑娘硬生生的作弄成了哑巴!”
“你说!你要如何去赔?!只怕拿了你的狗命的抵不上!”
他这么一声怒喝,只把围观的人吓得一惊,大家都是喜好热闹的,全都一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
“我听说是杜老汉家卖的土芋出了问题,把人家吃中毒了!”
“哎哟!这可真是造孽!把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毒成哑巴了……唉,这岂不是丧了良心吗?”
杜老汉被这位年轻汉子提着胸前的衣领,显然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双唇微微的哆嗦,战战兢兢的回话道:“这可真冤枉我了!”
“真要冤枉死老汉了!”
“这土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家代代都是卖它为生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更不曾听说会中毒!”
“正好,我这摊子上还有一些卖剩下的,要不我就现在生吃给你们看,也好正正我的清白!”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力的挣脱开年轻汉子的束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七零八落的摊子前,随手抓住了一枚尚且带着泥土的土芋。
大安国里许多物件和方重山记忆中的极度吻合,只是称呼起来有些许细微的差别,刚才这些人一口一个“土芋”,听得方重山有些发懵,现在顺着目光望过去,才恍然大悟,哪是什么土芋?分明是他前世在庄稼地里见多了的山芋罢了!
据说是从外域传进来的稀罕东西,无论是生食还是煮熟都别有一番风味,杜老汉也不管土芋表皮人的一层泥巴,只顾着往嘴里深吞猛咽。
一个不小心,便被呛的连连咳嗽,围上来凑热闹的人中有些看着心软,忍不住站出来打圆场,同余怒未消的年轻汉子劝说道:“看他也不容易,没准是你家弄错了?就莫要再为难一个老人家了吧!”
直把年轻汉子气的满脸通红,“我家姊妹平日里吃的最为娇惯,其他用食都是知根知底的,是他家卖的土芋出的问题,还能是什么?!”
嘴里这么说着,一定要上前粗暴的去拉扯杜老汉,嚷嚷着要送他去见官。
原本方重山无意去管陌生人的事,但是难得见到土芋,不觉心里痒痒,终究是按耐不住性子,径直走了过去,颇有几分神棍的开口道:“倘若他卖的土芋真的有毒,恐怕也不敢这样吃。”
“我看,你不妨同我说说你家姊妹中毒时的情况,当时她吃的土芋可以剩下的?倘若有的话,不如拿出来瞧瞧也能做个物证。”
年轻的汉子见他虽然穿着略显寒酸了一些,但说话语气颇有几分道理,一眼望上去便气度不凡,犹豫了片刻后直接同方重山自告家门,自称是姓顾。
“你说的物证,我当然室友带来的。”这位姓顾的年轻小伙稍微缓和了神色,像旁边挥手招来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捧出一个小布袋子来。
布袋子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