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抱紧故倾,要带故倾回槐江,槐江弟子的环戒上都刻有一个传送阵,保命用的,江酒以妖力激发,传送阵亮起又忽然熄灭,英招的半透明影像出现,他一身红衣红的刺眼,江酒看了看,突然发现那红是飞溅的还在往下滴的血。
“勿回。”
英招只来得及说这么两个字,影像便消失了。他试着再次使用传送阵,无果。
江酒沉默着,忽然挥刀往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借由疼痛让自己更加清醒。
沈先生后手很多,陪他来的一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身,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的被那些妖怪分食。
英招面色疲惫,痛苦不堪,身上瞧着不像是有什么重伤,定是槐江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
楼下的那群妖怪转变的突然,江酒细想,应当是流星坠下时,楼下的喧哗才突然消失的。
而且那些妖怪的行动迟缓,妖力也明显下降,神智也不清醒,否则,那些会飞的妖应该会趁机冲上楼堵断后路才对。
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儿打断了江酒思考,他不敢让故倾离开自己视线,便把他背到背上往楼下去。
楼下大堂里分明是他刚刚才斩杀的妖怪尸首,此时却高度腐烂,血rou化为烂泥浸透了身下土地,森森白骨令人毛骨悚然,灰白的死气弥漫在整个大堂里。
——不,不对,冷静,现在怎么办,这太诡异了,对了,这里是妖界,找玄晖!
江酒脚步一顿,又停下来打消了这个念头。
——玄晖前脚刚走,后脚这里就发生异变,他是故倾信任的妖,所以排除他是凶手,那他既然是妖界之王,在如此巧合的时间离开,是不是证明,他知道些内幕甚至知道故倾会出事?那他既然离开,就证明他现在不能出手。仙茅总和玄晖厮混在一起,也不能向他求助。
江酒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声细微的响动立刻让他戒备看过去,是白骨!最先被杀死的那个虎妖,她的白骨在动!
江酒心思电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路小跑过去沈先生身边,他的头颅还保持着血rou附与骨上的状态——果然,老沈临死前那个笑别有深意。
江酒撬开他的嘴,摸了摸,碰到了一块东西,他拿出来,是玄晖曾经送给沈先生的那块令牌。
没了令牌,沈先生的头颅迅速化作了白骨,此时其他所有的白骨都发出了响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此情此景,和枇修当日所说的冥主的不死鬼众何其相似!
江酒瞬时就明白了自己方才所想都是正确的,他运转妖力,令牌被激发出带有太阳属性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瘆人的惨叫声迭起,那些白骨如同没了提线的木偶一般纷纷倒下。
江酒明白,这是令牌净化了他们的魂魄,魂魄被彻底消除,白骨自然无所依仗,他想起典籍上看过的,若要彻底拔除鬼族,需得毁了他们的骸骨。
江酒看了看沈先生的头骨,这颗刚才也发出了动静,不能留。
对不起了老沈。
江酒把所有骸骨移到外面,一把火全烧了。
然后一直到了现在,故倾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息全无,江酒一步也不敢离开,唯恐有妖怪趁机动手,槐江也不能回,他这样带着故倾回去,怕是要添乱,
又怕那什么冥主来找茬,心里惶恐不安。
但是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又传来动静,江酒以为又是一波妖怪鬼兵,取了几颗丹药含在嘴里——故倾曾叮嘱过他每次出门都要多带一些东西——如今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后来的这些妖鬼似乎比起最初的那些要灵活了些许,他要以防万一。
可楼下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江酒一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和那些闻着生气飞蛾扑火的鬼不一样。
“又见面了。”
那老头含笑打招呼。
江酒面沉如水,弯刀横于胸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沉声道:“我没见过你。”
老头又笑:“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啊,我送了两回才把那钥匙送到你手里。”
他这语气很是慈祥和蔼,仿佛江酒记忆里那些午后晒太阳唠家常的爷爷nainai。可越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就越发显得诡异。
“钥匙?什么钥匙?”
“就是那个骷髅令牌,那是打开黄昏海,进入鬼界的钥匙。”
江酒猛的睁大了眼睛,心思百转,故倾被诅咒前的那一声“崽”突然重新在他脑海里响起,他突然明了:“你是故倾死去的师父!”
老头笑呵呵的:“不错不错,正是我。”
江酒心跳如鼓,咬牙速速回神冲回屋里——他把故倾放在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里,这样既方便观察楼下动静,又不会离开故倾。
一刀如闪电,裹着浓烈的杀气朝床边劈去——与外面那个老头一般无二的家伙正对着故倾伸手!
老头轻巧的躲过这一刀,看着江酒的尾巴捂嘴笑个不停——江酒为了以防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