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翡紧盯着他们的动作,一瞬之间已经大概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他对着那名秘书道:“贺砚予的吩咐?”
秘书看起来对于苏明翡的出现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苏明翡,又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没有想到苏先生您会在这里。”
“我问你,是不是贺砚予让你们来收拾东西的?”苏明翡打断了他的话,他Yin沉着脸步步朝秘书逼近,身上带这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他要搬走?去哪?”
秘书大概也是知道苏明翡不好应付,迟疑着不敢多说,还是在苏明翡再三的逼问之下,他才说出了贺砚予先前对他的吩咐。
贺砚予要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搬走。
他是认真地要跟自己彻底撇清关系,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苏明翡心里回荡着这个念头,他恶狠狠地咬着牙,在秘书疑惑又忐忑的目光下,直接把人给轰了出去:“都给我滚!”
秘书为难地后退两步,又说:“苏先生……”
苏明翡压根不理会他,推着人出去:“给我出去!贺砚予要走你让他自己来搬走,这里也是我家!你们没有权力来这里搬东西,快给我滚出去!滚啊!”
秘书他们没办法真的跟苏明翡过不去,犹豫之后还是被推出去关在了门口,最终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去。
苏明翡蹲在门后边,猜测着他们应该是回去把事情告诉给了贺砚予,不过他不在意,只要能够把贺砚予引过来,就算是再不讲道理的事情他也可以做。
只要能够见到贺砚予——
苏明翡动作僵住,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似乎脑子里晃过的永远都是贺砚予的身影,想的事情永远都和贺砚予有关。
贺砚予对他来说真的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吗?怎么可能?
他以前不是最烦的就是这个家伙吗?
苏明翡胡乱地揉着脑袋,他拼命想要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脑子里面拎出去,然而没有任何办法,那道身影就像是被用刀斧深深地凿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不管他怎么去努力,贺砚予的模样永远都清晰无比。
而他现在费尽心力,闹出这么多事情,不也只是为了见到贺砚予。
苏明翡跌坐在地,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他整个人如同醉鬼般瘫坐着,长久地凝视着地面,最后发出了嘲讽般的笑声。
他好像做了件错得不能再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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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苏明翡的手机响了起来。
客厅就像是个入室行窃后的混乱现场,屋内所有东西乱七八糟地落在地上,酒瓶被堆积在沙发的周围,苏明翡迷迷糊糊间捞起手机,对着那头说道:“贺砚予你怎么才过来,我都快醉死了,快点开车来接我,我在……我在……”
他仔细想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什么酒吧还是宴会,然而等对面的声音传过来,他才骤然感觉心口微凉,缓缓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江澈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醒呢?昨天晚上去哪喝了?怎么不叫上我?”
苏明翡忍着头疼坐起身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象,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昨天发生的事情走马灯般闪过眼前,退婚和搬家,还有他跟贺砚予的争吵,直到最后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从柜子里翻出了很多酒,就这么醉倒在了沙发里。
而秘书替贺砚予收拾东西的箱子还摆在旁边的地板上,东西只装了一半。
清醒的瞬间苏明翡有种被眼前的现实砸懵了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江澈没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接连着又问了两句:“苏明翡?喂?”
苏明翡举着手机,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良久之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眼睛,终于声音沉闷微弱地说道:“江澈,怎么办。”
他好像离不开贺砚予了。
第10章 第一个世界 我想让他回来。
当天下午,江澈赶到了苏明翡的住处。
江澈来的时候表情十分古怪,他出门时弄好的头发现在已经乱七八糟,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在路上折腾了太久。
来到房间里扔下外套坐下,江澈嫌弃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又看看现在失魂落魄蹲在地毯上的贺砚予,实在觉得现在的场景有够令人匪夷所思。
“苏明翡,你什么时候搬到这边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地方?”江澈抹了把额头的汗,瘫坐在沙发上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都跑到你们苏家去了,结果问了半天才知道你原来在这里。”
苏明翡抬头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从我跟贺砚予订婚起就有这么个地方了。”
江澈说道:“但你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也没带我们来过。”
苏明翡恍惚回忆着,才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没有带任何朋友来过这里,江澈说得很对,他不光没有来过,甚至也从来没向其他人正式介绍过贺砚予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