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翡说完刚才那些话,终于也轮到贺砚予开口,贺砚予说道:“或许在说我之前,你应该先想想自己的问题?”
“我的问题?”苏明翡今天从起床开始情绪就没有好过,永远在被贺砚予气得脑袋发懵,他来回走了好几步,如果不是贺砚予现在有伤还没好,他甚至都想要拎着对方的衣襟让他起来好好说说,他呼吸了好几下才说道:“明明是我在说你,你倒好竟然直接反手开始数落起我?贺砚予你到底是对我不满有多久了?”
贺砚予说道:“我没有对你有任何不满,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只认为我们不合适。”
苏明翡觉得好笑至极:“不合适?你现在才告诉我不合适?那你为什么之前要招惹我?”
贺砚予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觉得跟苏明翡进行正常交流实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个人总有套自己的逻辑,也不会管其他人究竟对他说了什么,每次胡乱的发泄之后,总会把所有人都拉进他自己的节奏里,然后谁也都出不来。
贺砚予于是主动打破了这个僵局,问道:“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么为什么不肯签字?”
苏明翡张了张嘴,脸色稍有些泛白,但他很快就又嘲讽般笑了起来,正准备要开口,贺砚予却截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继续说道:“你觉得是我不对也好,觉得你上当受骗也好,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签字,我就能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为什么不肯签字?”
他明明用的是再随意不过的语调,不像苏明翡那样情绪激动,也没有半点的攻击性,娓娓道来仿佛只是想弄清楚问题的答案。
但这些话停在苏明翡的耳朵里,却尤其的刺耳。
仿佛他所在意和纠缠的事情,都只是没有道理的闹剧。
苏明翡说不太出来话,他发现自己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当抛开所有的东西,只是问他为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不肯同意取消婚约。
他说不出原因,但心里面不甘的感觉却异常的清晰。
意识到这些,他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却是慌乱越理不清头绪,最后他在贺砚予的注视之下,只觉得自己满身狼狈,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可笑。
他就好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伪装的小丑,满身的刺暴躁地向其他人竖起,但内里却只剩下可笑的空洞。
还能有什么原因,他最终只能卑微可怜地被扒开给人看,是他离不开贺砚予,是他不愿意贺砚予跟他分开。
可是苏明翡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即使是被人戳破心事,他也只剩下这点东西去维持自己的体面,他绝对不会在贺砚予的面前承认这件事情,他语塞了会儿,接着开始挑刺道:“刚才的问题你也还没有回答我,你真就是想订婚就订婚,想取消就取消,你以为我就这么好糊弄……”
“我说过,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论出对错,只要你想听我说。”贺砚予说出这话的时候正直视着苏明翡的目光。
苏明翡心里突地跳了跳,抓着这机会道:“那好,你告诉我,你真的觉得你对我好吗?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夫,但你到底都对我做过什么?查探我的行踪?在我出门的时候派人跟踪我?上次我去参加江澈表姐的宴会,你不光追过来,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给带走了,你觉得我不需要面子是吗?我就是你养的宠物是吗?”
对于苏明翡数落出来的事情,贺砚予几乎不需要提醒,立即就能够记起来,他面不改色听完苏明翡的叙述,接着说道:“或许我应该纠正下,你上次说那是江澈的堂姐,而你所谓的家宴不过是场胡来的聚会,场合不对参加聚会的人也不对,是有人知道了好心提醒我,我才赶过去的。”
贺砚予看着苏明翡眼底的心虚,继续道:“最后我过来带你走,是因为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差点被人给扛进房间,我认为作为你的未婚夫我应该有权力阻止里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跟人乱来。”
没等苏明翡脸上的苍白褪去,贺砚予就继续说道:“顺带说,这样的情况从我们订婚到现在,包括之前在海城酒店那次,至少有不下十次。”
苏明翡听到最后,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明明是他数落在先,但最后却变成了他被人给数落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他反驳着道:“我在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个聚会不对劲,而且我也没有……”
贺砚予:“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个。”
苏明翡定了定神,又说:“那其他事情呢?上次不过是普通的跟其他人吃个饭,我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跑过来?”
贺砚予:“我说过,周家想对付你,相比起玩乐,我认为保护好你的性命才是首要的事情。”
苏明翡接连又说了好几次的事情,数落和发泄自己的不满,然而不管是他说什么,贺砚予总能给出最正当的理由,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暴露自己的更多问题,这让他这番对话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快意,只觉得无限憋屈。
他最终放弃了做这种事情,咬着牙红着眼睛道:“所以你就是想说我才是错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