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见过顾依,今晚是不会再来,你披上这薄甲扮作我的属下,和我值班守夜,天亮换班之前,我带你出去。”
王药不假思索就答应,事到如今,他害怕还是怀疑都无用。
王药来之前就穿了顾依留在他家里的衣服,那是和席墨生薄甲下的衣服一样的,他绑的蹀躞带和佩刀也是顾依的东西,刀不是水月刀,只是很普通的侍卫用刀,水月刀乃御赐之物,和那血玉板指一样,顾依都是不带出来见光。
王药一路不敢抬头,只跟着席墨生脚步走,他不知道自己走进去的是什么殿堂,走了很久,席墨生才终于把他带进一房间,房间门内有两人,席墨生差遣他们去别处把守,那两人领命退下。
“去吧,我待在这儿,灯就不要点太多,你需要帮手才喊我。”席墨生往房内指。
王药顾不及道谢,匆匆绕过一屏风,见是个宽敞舒适的房间,放了两个火盆,很是温暖,房内一床榻遮起了帘子,他快步过去,拉起帘子,终于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顾依。”王药轻叫一声,顾依没有发应,看不出他有鼻息,暖灯下也难辨脸色,他从被子下找到顾依的手,十分冰冷,要不是有脉搏,真的就是个死人。
王药是有心理准备的,可顾依的情况仍然比他预想的还差,他知天气是一因素,但显然还有别的事情导致顾依这个铁人竟然挨不过三十板,过去的这几日,顾依究竟还经历过什么煎熬?
王药行医多年,临危不乱是必须,他逐一拿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用具,谨慎地把顾依上衣解开检查,顾依的外伤看似严重,但都已上药,当心养着就不会致命。
王药拿出针袋,替顾依骨伤旧患处施针,缓解天气导致的疼痛,他在床上爬来爬去,把顾依前后扎成刺猬,顾依始终没有醒,这是好事,难得终于有一次,他的Jing神和身体一起崩溃。
针疗进行了足有一个时辰,王药把针除下后就准备用药,他就地取材,用炭炉煮热水混入药粉,然后沾shi纱布,搓洗顾依身子,除了不能碰水的伤,每一处肌肤他都搓洗至正常发热,且一再重复,直到顾依的体温像个活人,那已近两个时辰,席墨生间中来提醒,说他只有三个时辰可待。
王药说很快就好,他得给顾依服药,昏迷的顾依吃不下药,王药早有准备,把搓成丸的药塞入顾依深喉,完成后,手指的余温令王药恋恋不舍,要不是席墨生说非走不可了,他真想再喂一颗药。
王药不知皇上会留顾依在皇宫多久,他满心不舍,席墨生没再催他,只问他顾依情况。
“外伤没有大问题,可他胸腔受过多次伤,忍耐不了过度的痛楚会换不上气,不及时诊治便会窒息,大人。”王药有求于人,便甘愿放低姿态,对席墨生拱手道:“请您提醒宫中太医,务必多留意他的呼吸。”
“要是他窒息,嘴对嘴过气是可以的吧?”席墨生这问题很突兀,王药面露好奇,他自发招供:“殿帅之前断气,我就那样给他过气。”
王药气得想撕烂席墨生的嘴,但还是镇定了下来,理智地说:“可以,若无太医在场,请您务必这么做。”
计时的沙漏已空,再不能逗留,王药凝视床上的人,俯下身,在那人额头盖上一吻,轻轻说:“依儿,你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来接你。”
王药刚收拾好医用品,换班把守的人就来到门外,席墨生若无其事带王药走出大殿,王药回头看,才知这是紫宸殿,他听顾依说过,皇上有时会寝于此殿,刚才那房间难不成是皇上的寝室?
这疑问在席墨生把王药安全带出宫后得到解答。
“殿帅睡的是皇上的寝室,那说明皇上很在乎殿帅伤情,这样吧,我想办法给皇上建议,让皇上请你进宫给殿帅看病。”
“那再好不过!谢谢你!太谢谢你!”王药激动地连连道谢。
席墨生没跟王药客气,他板着脸伸出手,“你得先给我解药,我脖子已经有点痒,是不是毒发了啊?”
王药笑,俊美的容颜在银白的月色下十分柔和,与席墨生在王家庄见到他时的冷峻模样判若两人。
“那只是一般蜜蜂的针,你拿热水擦一下就好啦。”王药说。
席墨生分了神感叹顾依和王药是英雄配美人,没抓准时机骂人,王药已向他作揖,和他道别。
堂堂武官不能和平民一般见识,那样太没风度!席墨生这么劝着自己,掉头赶回皇宫。
王药不多时就走回王家庄,他的一群弟弟在巷口便围住他,异口同声就先问:“王大哥有没有被欺负?”
弟弟们的关怀让王药瞬间就忘记疲惫,他对弟弟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安好,顾依也没事,这时候,王药才真正体会顾依对弟弟撒谎的心情。
八个人手牵手回到家门,门外站着不速之客,萧寅。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人面对面瞪了会儿眼,王药先开口:“你娶了顾依,请待他好,把他养肥,让他有力气跑回我这里。”
“就知道你没有好话。”萧寅开口有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