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摇了摇头,“虽算不上了解,不过皇上身体孱弱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
“......哦。”
“你也无需想太多,情急之下,人的潜力可是无限的。何况,皇上虽不自知,我却看的出来,那男子在他心里的地位早已非同一般。”
这一点易守也早就看出来了,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易守释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深想。
半晌后,殿门大开,君莫问披着狐袄走了出来。
易守连忙抱拳道:“皇上!”
“玉郎累了,送他回寝殿休息,这几日要派人好生看护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
君莫问回过头,看了一眼卷缩在shi地上的身影,那副单薄的身体像个孩子般无助,肩膀还在微微的颤抖着。暗自心道:你应该杀了我的,那样,我才有杀你的借口!玉郎啊玉郎,你的执念太深,压的人无法承受!事到如今,你让我如何是好?
“皇上怎么又将这幅假面戴上了?属下实在很想知道那廖真若见了您的真容会是何等反应。”
君莫问随口道:“玉郎不喜欢。”
石青心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果然还是那个多情的皇上。为了情郎竟连“脸”都不要了《这话有点难听》,当然,昔日为了廖真他更是连命都不要了呢!如此看来,晋王还真是白忙乎了,在人心里半点位置都没占上!
君莫问收回温柔如水的眼神转过头冷冷的盯着他,“若将朕的身份透露出去,朕拔了你的舌头!”
石青再不敢调笑,连忙一整脸色抱拳道:“属下定当守口如瓶!”嘴上承诺着,心里却忍不住碎碎念: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为何偏偏告诉我?你不知道守着秘密的滋味很难受吗?果然,给皇上办事和求皇上办事都不是容易的事!
难道也要瞒着晋王吗?那不成了背叛吗?
其实,此时的晋王真没心思理会这些琐事,身上的枷锁脚镣让他现在只有心情关心自己的死活。廖真将他押解回营的时候便已经接到线报,敌方主力大军直逼山海卫,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上百门新型火炮正整整齐齐的对着城门方向。只要对方一声令下那便是一场生死浩劫!
廖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晋王当场杀了,此时他正成了很好的盾牌,五花大绑的城楼上一挂,想来敌方也是顾忌晋王性命才不敢冒然进攻,否则这几日为何只围不打?
其实,倒是他想多了,实际上金卫此次率军出征并未接到上头任何具体指示,就只是让他把兵调到山海卫做出兵临城下的架势就行了,到底是攻还是不攻,实际上至今他也没接到命令。为此金卫也很郁闷,他每天就是悠哉悠哉的坐在大炮上吃着皇帝陛下独创的自热式军粮,看着远处的城门发呆。
而那位下命令的人此时还带着心急火燎的石青在来的路上慢悠悠的闲逛呢。石青救主心切当然没心情欣赏沿途雪景,又见君莫问所说的主力大军不过是数千Jing兵而已,心头更是不安。偏偏君莫问还不跟他说明解释,搞得他这一路走来越发的恼怒。
其实,早在石青赶到都城求援的当天君莫问便已经下了调军的命令,此时他虽在路上闲逛,山海卫那边可是两军对峙多日,剑拔弩张呢。
知道的他这是领军出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游山玩水呢。他这不紧不慢的态度着实让人生气,不紧不慢到什么程度?半路遇见一处闲置的庄园看着不错,还特意留了半日找到园主过了地契给买了下来。
石青眼见如此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好在赶到山海卫时挂在城楼上的晋王还有□□气,否则石青可能会直接替廖真了结了这个该死的家伙!此时又见主力大军早已围城多日,知道了君莫问的良苦用心,石青这才算彻底消了气。
就是不知道君莫问到底打算如何救晋王于水火,他这幅悠闲自得的架势怕是早就有了妙计吧?
石青前来询问时正看见君莫问拿着地图和易善易守比比划划的商讨着什么,心中暗道:不愧是帝王,一遇到正经事马上就有了大将风范。
他正臆想着,却突然听君莫问说道:“院子里多种些枫树,不但能遮Yin避阳,秋日的景色也定是绝美的。”
他这哪里是在指挥布局,根本就是在商讨那庄园该当如何布置。石青直气的怒发冲冠,险些当场心梗过去,喉咙翻涌上一股子腥甜之气,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皇上,人命关天,你怎还有心思商讨园子的事?”
君莫问撇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对易善易守说了一句,“后山再开出一片空地,闲时也能种些瓜果蔬菜。”
“是!”
“皇上!”石青再不管什么礼数,怒吼道,“皇上若无心相救,大可明说,属下自己去救,大不了同归于尽!”
君莫问终于收起了图纸递给易善,叹了口气道:“你急什么?”
“再挂下去人都风干了!我能不急吗?”
君莫问慢悠悠的品了口茶,“人,朕自然是要救的,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不宜冒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