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一定代为转达。”
易善目送他离去,回去时将这句话做了转达。君莫问听罢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视线盯在那个白玉般的瓷瓶上,久久都不肯离开。
“庄主来过?”
“是,几日前来过一次,门外站了许久,一句话没说又走了。”
对于那个所谓的生父,要说恨,当真是恨,恨他有始无终害母亲惨死,恨他一己私欲将自己推入深宫险境。可这种恨却根本无处发泄,难道杀了他不成,人心天道根本不可能。
可恶的是而今竟也没办法如从前那般当他是心腹对待,甚至连责骂都显得有违孝道了,可恨,当真是可恨,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见的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妙蓉姑娘来了。”
君莫问有些意外,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君尚戎的目的。
说起那个妙蓉,当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出水芙蓉妙不可言,虽然她只是被买来的奴婢,但为人却十分聪明伶俐,进了山庄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就把君尚戎的医术学去了大半。
在山庄时君尚戎曾几次欲把妙蓉推给他做填房的丫头,奈何君莫问总是冷言拒绝这才作罢。而今他竟然全然不顾君莫问会不会动怒擅自把人送下了山,摆明了是怕君莫问对廖真余情未了重蹈覆辙。
君莫问暗自冷笑,隐隐的怒火却已烧到了心头。心道:好你个君尚戎,暴露了身份反倒趁了你的心思,而今竟真当自己是为人父母胆大包天的管起我的事来了!
易善见他表情不善试探的问道:“若是掌柜的不高兴大可让她回去。”
“回去了他还会派别人来,罢了,人就留下吧。”
易善连忙称是,“依属下看来把人留下也没什么坏处,掌柜的身子也总需有个人照顾才是,妙蓉姑娘医术Jing湛,对掌柜又......”掌柜的不近女色,庄里人人皆知,即使那个美人如花似玉又如何,掌柜的不喜欢任你是天仙也没用。话到此说多了掌柜的会生气,半截话又吞了回去,“想来定会用心照顾的。”
“留下可以,别让我看见!”
“那要怎么安排?”
“让她去伙房!”
“啊?伙房?”人姑娘上了山之后就一直被庄主当做养女般对待,啥时候让她干过那种粗活呀。可眼看着君莫问冷下了脸明显不想再提此事,易善最后也只好作罢,硬着脑瓜皮安排了下去。
是夜,君莫问躺下许久也无法入睡,体寒入骨,虽服了药却依旧隐隐作痛扰人无心睡眠。直到月上高升好不容易渐入梦境突然惊觉有人开了房门。
月光很亮,君莫问一眼便看出那月下身影是一女子,“什么人?”
来人一听先是一惊急忙跪在地上伏下了身,“公子,我是妙蓉。”
整个万善堂除了几个做饭了老妈子剩下的清一色皆是男子,此人身材苗条,不看脸也猜得出是谁。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大胆,被人发现不逃走反倒大方的承认了。
君莫问坐起身披上了外衣,冷冷的问她,“你来干什么?”
妙蓉不慌不忙柔声答道,“下山前庄主吩咐要照顾好公子的身体,妙蓉自是不敢违背,眼见夜里起了风,怕公子着凉,特来看看。”
君莫问心生厌恶,却懒得揭穿她的谎言,大声唤来易善易守。“每人领二十大板!”
二人举着灯刚踏进屋子,情形还没看明白就无故得了二十大板,一时傻眼。“掌柜的,为,为什么?”
“三十!”
二人马上闭嘴,再看地上跪着的人,大概明白了一二。心道,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想用这种手段来受宠也真是异想天开。
“把人带下去!”
二人急忙称是,半推半拉的把满脸羞红的妙蓉给请了出去。
“从今以后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我房门半步,若是再出现今日之事......”
“属下明白!”若是再出现今日之事可就不是三十板子那么简单了,别看掌柜的一向待人和善,可若真惹恼了他,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莫问并不经常发火,多数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过多计较,可若是真有人惹恼了他,他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其实又何止他们两兄弟,就连外面那些有生意往来的人谁心里不清楚,万善堂的那个掌柜,远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现在不光是他们,现在廖真也看出来了,这个柔柔弱弱重病缠身的人根本不是个简单人物。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赌局既然开了他就不可能轻易的罢手,二人的交易早晚还会继续下去。
眼下,就看谁先迈出第一步了!
时间流逝,眼瞅着秋风已过,南扶余的大军在这样的对峙中明显已经耗尽了耐性。在一天夜里竟派两百死士冒死渡海偷袭了中都守军的大本营。
最后虽被全数歼灭却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粮草被烧毁半数,廖真身中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