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随性率直却多健忘,连小时候见过塞北王这么个活生生的人都能忘掉,更何况几块腊rou。
长到这么大,殷宁早就忘了那道菜是什么味道,只是凭着一股子执念、心里惦记着这么一件事情罢了。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九皇子和他的表哥。
他也说不清九皇子哪里好,只是曾经被他搭救、受他恩情。一门心思觉得他好时,他便一切都完美无缺,他理应为九皇子的霸业而鞠躬尽瘁。
九皇子是他殷宁的伯乐,以后也会是这世上最圣明的君主。
古往今来,忠以为心,盛衰不二*,这本就是为人臣最根本的气节。
人人都是如此,父亲也是如此。即使当今圣上苛待功臣,冷落贤能,甚至将他的儿子嫁到塞北和亲,殷御史效忠的念头也从未动摇过。
更别提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
因此殷宁不曾怀疑过,他是否就必须为了九皇子死而后已。
如今吃到了这么一片rou,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最为牢靠、最根深蒂固的那个念头忽然就生了裂缝。
殷宁呆呆地拿着筷子瞎想,塞北王不解地晃了晃手:“宁儿,怎么不吃了?”
他这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转而端起旁边那碗粥来。
塞北天寒地冻,米长不好,那这味道熟悉的香米粥是从哪里来的?
少不得都是塞北王派专人快马加鞭......
见殷宁只喝粥不吃自己夹给他的东西,塞北王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才不是还说好吃吗?塞北王自己夹了一片腊rou放进嘴里,这熏rou是先用清汤煮了一番再切片下锅的,不像塞北常见的吃法那样费牙口,吃起来软韧适中,肥而不腻。
唇齿留香,肥而不腻,完全没有问题啊?塞北王嚼了几下便囫囵咽掉,想,难道是太咸了。
殷宁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忽然加快了喝粥的速度,不但自己迅速干掉一碗,且开始劝塞北王多吃。
“你再多吃点。”他热情地往塞北王碗里夹的全是rou,一顿饭下来那些什么喷香的手抓羊rou啊、红烧小排啊殷宁都丝毫没动,反而让塞北王吃了大半。
塞北王受宠若惊,把他夹的东西全都吃了,但也逐渐觉得不对劲,于是撂下筷子。
殷宁问:“怎么了,噎得慌?”
塞北王行军打仗时都要吃些牛羊rou蓄积体力。在外随军的厨子哪有这么好的手艺,也都是面不改色地闻着战场飘来的血腥味将大块的熟rou吃下去,再配壶烈酒。
他只是觉得奇怪,殷宁似乎......这顿饭只喝了粥,而且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
塞北王摇了摇头,说:“我吃饱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他说出“我吃饱了”这句话时,殷宁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更紧张了百倍。
“我让人来把东西撤下去。”塞北王越发疑惑,只觉得平时还算有眼力见儿的宫人们今天都格外惫懒,一顿饭毕毫无动静。
这是想等着我来洗碗擦桌子吗?塞北王忽然怒上心头。
他又一想,似乎刚才进来时,宫人侍卫们便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侯在廊下。
真是奇怪,塞北王刚打算命人来收东西,殷宁便拉住了他的袖袍。
“我让阿风他们都下去了,没有人会来的。”殷宁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虽然动作非常细微,但塞北王还是明显地感受到,宁儿拉他的那手是用了力的。
正在把他往殿内拽去!
塞北王对他百依百顺,虽然觉得有点好笑,倒也配合。
难怪刚才要在外间吃饭,难不成内殿暗藏玄机?塞北王饶有兴趣地只想看看殷宁在耍什么小花招。
但步入内殿后他环顾四周,却发现一切陈设都没有什么特别。
塞北王刚才出去弄晚膳的时候抬头注意到月旁有晕,想必夜里要起大风,便将内外殿之间的帘子放下来,门也拴好。
他这边正做着,身边的烛火忽然暗下来。他只当是哪里窗子没关好拴住门便想回头找一找,没想到是殷宁弯着腰将灯罩拿开,显然那蜡烛是他吹灭的。
“你晚上不看书了?”塞北王狐疑地走过去,将愣在原地的殷宁手里灯罩放回去,“身体不舒服?”
殷宁摇摇头,执意走到另一边窗台上,将那盏灯也熄灭。
这么一来,殿内的蜡烛很快就只剩下离床榻最远的那盏,一灯如豆,透过朦胧窗纱染出满室的活色生香。
塞北王心里忽然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生咽了下口水,手被殷宁牵引着探至他腰间衣带。
“成渊,你......”
塞北王心里忽然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生咽了下口水,手被殷宁牵引着探至他腰间衣带。
“成渊,你......”
殷宁从没觉得这么窘迫过,话说了一半也就止住了话头,只手上用力,将塞北王那胳膊往自己腰间带去。
他反感得